大手离开她的额头,脚步声渐渐离去,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舒宜再度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只是仍旧睡得很不安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有了轻微的声响。

许慕白从外面进来,将冒雨买来的皮蛋瘦肉粥、姜汤搁在床旁桌子上。他刚要去叫醒舒宜,顿了顿,将沾了雨水的外套脱下来挂在旁边。

他将舒宜扶起来半靠在自己怀里。她不省人事,却不安动来动去,抗拒他的触碰。他无奈地勾起唇,轻拍了拍她,略带清冷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乖,先把姜汤喝了。”

她似乎是听进去了,整个人安静下来。

姜汤有点辣,舒宜不是很喜欢这个味道,不过对方容不得她拒绝,一勺一勺强势地将姜汤喂入她嘴里。

热热的姜汤顺着咽喉流入胃里,整个身体都似乎也温暖起来。

一大碗的姜汤被喂进去后,许慕白又将皮蛋瘦肉粥一勺一勺地喂给她。比起姜汤,舒宜更喜欢皮蛋瘦肉粥的口感,粥炖得烂烂的,混着皮蛋和瘦肉的清香,味道很不错。她应该是饿得厉害了,闭着眼有些着急又无意识地吞咽着。

许慕白拿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她的唇角,“别急,还有一大碗。”

一碗的姜汤和整整一碗粥喝下去,舒宜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些汗,呼吸也平缓下来不再像先前那样急促。

许慕白重新让她躺下,用被子将她裹好。他每隔几分钟就给她测量一□□温,看体温是否降下来。他之前下去也给她买了一些退烧药,若是降下来最好,要是没降下来就给她喂药。

她应该是舒服了一些,蹙的眉头渐渐松开。不知是不是缺乏安全感的缘故,她又习惯地将自己的脑袋藏在被子里。

许慕白怕她闷坏了,将被子往下扯了扯。没一会,她的脸重新藏回被子底下了,他又扯,她又钻,许慕白眼眸温柔含笑,玩得不亦乐乎。

没过多久,舒宜身上开始发汗。这个时候不用许慕白给她扯被子,她直接将身上的被子给踢掉了。

许慕白:……

于是接下去变成了舒宜踢被子,许慕白给她盖被子。到最后许慕白直接连人带被将她抱住,隔着被子拍拍她,“不许动!”

舒宜委屈地哼了两声,还就真的乖乖不动了。

许慕白摸了摸她的头,因为出了些汗的缘故,体温已经差不多降下来了,“这才乖。”

这一刻他们挨得很近,她的侧脸近在咫尺,她的皮肤白皙细腻。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捏了捏,再捏捏,柔软滑腻,手感特别好。

虽然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有点趁人之危,但是他舍不得松手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舒宜低声嚷嚷着口渴,许慕白忙起身去烧了水,然后吹凉了喂给她。他一边喂一边小声说,“你这丫头平时看起来乖得不像话,其实还挺会奴役人。”

“头还痛么?”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低低地叫了一声,“爸……”

“谁是你爸啊!”许慕白听清楚她的声音,有些不悦地冷哼一声,伸出手来重重地□□了一下她的脸。

许慕白再次给舒宜测量了一□□温,许是姜汤发挥了作用,她的体温已经完全降下来了。

许慕白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去,回到自己的房间。

舒宜第二天醒来,脑子还有点懵,浑身都汗津津的。她还发着呆,房门已经人从外面打开,许慕白提着什么东西从外面走进来。他今日换了一身军绿色的长款外套,与往日里的风格不一,却也显得随性英俊。

“醒了?”他微微一笑,原本冷冽的神色淡去,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舒宜有些摸不着头脑,许慕白怎么能在她的房间里来去自如呢,“你怎么进来的?”

“舒宜同学,你这过河拆桥的本事哪学的?”许慕白刚买的早餐放在床头,假意板着脸,“吃饭。”

“唔……”舒宜顿了顿,昨天夜里一些零星的片段逐渐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昨晚昏昏沉沉,却也记得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一直在为她忙上忙下,为她吃粥喂她喝水。

很久没有人这样照顾过她了,她几乎以为那是梦。

她很久没有生过病了,或者说她不允许自己生病。昨晚她好像梦见爸爸了,爸爸去世多年,这是第一次梦见他。在她很小的时候,爸爸对她也很宠爱,至少他是年幼的她所有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