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舒宜醒来时,脑子还有点混混沌沌,并不是很清明。

她像往常一样起床去卫生间洗漱,脚步却略微有些虚浮。她才走到卧室门口,陡然发现客厅的沙发上多出了一个人影,这个认知让她不由地吓了一跳。

她仔细一看,才发现此人是蒋阳。自那日晚上他们分开之后,如今再见,她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蒋阳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头短发被晨曦染了一层金黄色,看起来一派宁静安详。

舒宜好奇地走近几步,才发现他绷着张脸,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舒宜怔怔地站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蒋阳什么时候来的,她完全没有任何记忆给他开过门。舒宜揉揉自己的眼睛,几乎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蒋阳见她醒了,转过头来看她,他的脸色布满阴霾,似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他的双眸紧盯着舒宜,眸中神色复杂,似愤怒、似伤心、又似委屈。

舒宜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阳阳?你怎么会在这里?”

蒋阳眯起眼睛,倔强地抿着唇:“我难道不能在这里?”

舒宜尴尬地笑了笑:“你的腿还没好,不要乱跑。”

蒋阳冷笑两声,“难道腿是好的,就能随便乱跑了?”

他冷言冷语的时候,声音几乎能将人冰冻住,舒宜一时噎住,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卫生间的门被人打开,一个修长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许慕白似是刚洗完头,正舒宜的毛巾擦拭着头发,他瞥了舒宜一眼,不疾不徐道:“你终于醒了,先前叫都叫不醒。”

呃……

为什么许慕白也会在这里?

舒宜回头看看神色淡然的许慕白,再看看脸色发沉的蒋阳,她再次呆住了。她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唇边的笑容咧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今天这是什么风啊,将你们都吹过来了?我,我一定还没有睡醒。”

舒宜淡然地转过身,准备回到房间躲起来。

此刻她的内心是崩溃的,她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她睁开眼,什么都结束了。

许慕白看她傻傻地要往房间里去,抬手抓住她的手臂:“都睡到中午了,先吃点东西。”

他的手指收紧,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根本不容她拒绝。

许慕白拉着舒宜往餐厅去,经过蒋阳身边时,蒋阳低声问她:“昨晚,你们住在一起?”

双眸覆盖在长睫之下,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声音很轻,不过舒宜还是听到了。舒宜还未接话许慕白挑了挑眉梢,笑得有些暧昧:“你说呢?”

一句“你说呢”令蒋阳的心溃不成军。

舒宜被许慕白拉到厨房里,两人挤在一个狭隘的地方,这令舒宜有些手足无措,许慕白那若有似无的眼神更是令她脸上的温度不由自主地升高。

她将许慕白推出去:“浴室的柜子里有吹风机,你快去把头发吹吹干,我来做吃的。”

明明两人已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但是,见到他,她还会不由自主地觉得害羞。

特别是……

她昨晚醉酒之后,究竟发什么什么事,为什么他一直留在她的家里。

舒宜打开冰箱,从冰箱里拿出几个鸡蛋和葱花。她准备做个鸡蛋摊饼,方便又营养。

这个时候蒋阳一瘸一拐地从外面晃了进来,他皱着眉头,唇边带着讥讽:“你一个女人,带一个男人回家像什么样子?你就这么饥渴吗?”

舒宜屏住呼吸,头也不抬,随即慢慢道:“我是个正常女人。”

天知道,舒宜说这句话有多么违心。可她宁愿让蒋阳误会,也不希望他对她抱有不该有的想法。

蒋阳的手背上有青筋冒起,如果可以,他的眼神几乎能在舒宜的身上戳出两个洞来。他的声音干哑,硬生生地挤出几个字:“你就不能自重一点吗?!”

舒宜搅拌蛋的动作飞快,有蛋液溅了出来。她柔声说道:“我和他是男女朋友关系,彼此分享对方的……嗯,不算什么嘛?”

蒋阳目光沉痛,舒宜几句话已经将他的心刺得粉碎。他木着脸,恶狠狠道:“他有的我全都有,他可以的我也能做!”

“不是这样的。”舒宜只是无意识地重复着手中的动作,她不敢回头看他的表情,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不忍。她从未想过伤害他,却只能硬下心肠来面对,“我只有看到他才会出现一些不该有的想法,或许这就是两情相悦吧。”

蒋阳很不屑:“幼稚,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