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哽咽道:“因为五爷要把那块田当祭田,说等他和您百年之后,有个享香火的地方。”

姜悦扔下包袱撒腿就往外跑,昏迷许久,又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她脚软的厉害,跑起来踉踉跄跄的。

冲出大门直奔河滩方向。

白岩吓的头皮一炸,顾不上礼法规矩伸手就来抓她,“少奶奶,您咋就油盐不进呢?”

烧炭盆子不成,还要跳河?

“我不是寻死,我去找路大爷!”姜悦一把推开他,眼泪也跟着涌了出来。

她飞奔着穿过村子不顾沿途任何人讶异的目光,疯了似的往河滩的方向冲去。没有任何人告诉她,路大爷在哪儿,可她心里认定,他一定会在那处废堤上。

又是夕阳落山的时候,又是漫天铺陈着绚烂的火烧云,这场景与前她前些天挽着路大爷的胳膊散步时何其相似。

姜悦眼泪越发汹涌,两辈子为人,她从来没跑过这么快,心慌的几乎从腔子里蹦出来。

一半是因为奔跑,另一半却是因为恐惧,她怕,她怕跑到河堤时,那人不在,或……不肯原谅她!

冲到河边,远远望见废堤上那个熟悉的背影,姜悦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满眼是泪,逆着漫天晚霞,她什么都看不见,只看见那个盘坐在堤上的宽厚背影,像一头狮子又像一座雕像。

暮色中,透着无比的黯然,受伤的感觉。

“相公!”她哭着冲过去。

路凌身子一颤,却没回头,目光依旧落在河堤下那片刚刚钉好界桩的土地上。

他也有自已最美好的幻想,他曾想着有朝一日,他可以带着妞妞踏踏实实的过上男耕女织的小日子。

他可以放下刀剑,远离阴谋诡计,远离撕杀,学着拿起锄头和犁,吆喝耕牛……

他竭尽全力的努力着,可妞妞就是不肯信他!

她可以信任何人,偏偏就对他没信心!

“相公!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姜悦哭着去抓路凌的胳膊。“你别不理我,你……”

路凌痛苦的闭上眼,同时用力的往回抽胳膊。

你每次都这样说!可你也只是说说而已……

姜悦被他带的一脚踏空,‘啊’,直接从堤面上滚了下去。

路凌大惊伸手就去抓她,结果只扯住她袖口,‘刺啦’薄缎子夹袄袖子被他生生扯下来半截,姜悦却势不可挡的往下滚去。不远处就是块巨石,锋利的棱角正对着姜悦的方向。

路凌吓的心都快不跳了,想也不想纵身跃下去。在姜悦撞上巨石那一瞬把她抱住,猛的拧身,嘭一声闷响,他的后背重重砸在石棱上,瞬间眼前一黑,嗓子眼里冲上一股腥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