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脸一白,赶紧躺回榻上,阖了眼。

姜悦飞快的帮她盖好被子,承平帝已到了纱帐外面,“容嫔病情如何?”

阴沉沉的声音与他的气息一样,透着压迫之意。

姜悦定了定神,“回圣上,容贵人先前身子亏虚,最近又补的过频,体内一时淤了湿毒,喝几剂清热发散的药便能好,也不会留疤。更不会传染给别人。”

帐外,承平帝明显松了口气,不传染便好。然后手一挥,内侍赶紧把纱帐撩起来。

承平帝大步进来,目光直直的落在姜悦身上。

与樱桃相比这女人只能算得上清秀,可眉眼间却透着股硬朗劲儿,与后宫这帮妩媚娇柔的莺莺燕燕大有不同,仿佛大鱼大鱼的宴席间,突然上了盘小葱拌豆腐。

承平帝的目光渐渐火热,暗暗后悔,上次怎么就放她走了呢?

“既然容嫔还没好,你不如留在宫里多伺候她几日,待她好了你再回去。”

卧了个大槽,我要在宫中呆几日,那还能回去啊?

姜悦冷汗跟虫子似的爬满后背,噗通跪倒,“臣妇愚钝不会伺候,更不敢耽搁贵人病情,还请圣上宣御医与贵人诊治。臣妇愿意去法成寺为贵人斋戒沐浴祈福。”

承平帝阴声笑道:“听你这话,是不想留在宫里?”

这不是废话吗?谁想呆在这种鬼地方!

姜悦心里暗骂,面上还得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圣上明鉴,臣妇确实德行浅薄,不配留在宫中。”

“配不配的,朕说了才算!”承平帝一点点蹲下身子。

姜悦伏在地上,只见明黄色的袍子一点点堆叠下来,最终露出一个狰狞的龙首,金丝拈着晶石绣出来的龙晴折如两道冷光,利剑般刺到她心底。

身子不由自主的发抖,整个人被无边的惧意笼罩。

承平帝逼视着面前簌簌发抖的女子,身低中竟深处涌出一丝征服的快*感。“朕一直以为路夫人胆大过人,如今看,也是个柔弱的让人心疼的女子!”

枯瘦惨白的手指一点点凑过来,要勾姜悦的下巴。

姜悦吓的心都快不跳了,本能的往后仰身。

“姜氏,你敢躲?”承平帝阴沉冷喝,手指倏的捏紧她下颌,往起一抬逼着姜悦与他对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想要的便没有不能到手的!”

阴森森的语气灌进耳朵,姜悦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一瞬她真想扑上去,跟他拼了。可她不能,她不能拖着路大爷一起永劫不复。

床上的樱桃突然柔柔的叫了一声,“是圣上来了吗?圣上来看妾身了?”

饶是姜悦惊恐至极,也觉的这声音好听的如同仙乐,如暖风拂过春水,承平帝身上那股阴沉气都淡了几分。她暗求菩萨保佑,先让樱桃把承平帝引走。

然而承平帝却连眼风都没晃一下,后宫佳丽无数,什么样的争宠手段他没见过,区区一声娇吟还勾不起他的兴趣。更何况,此时他有更好的猎物。

“你上次触见龙颜脸上长了无数疙瘩,怎么这次安然无恙?”他回手用指背滑过姜悦的脸颊,冷冰冰又湿又滑的触感,仿佛蛇一样。

“圣上自重!”姜悦失声惊呼,飞快的倒爬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