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看着樱桃和袁慎并肩而行的背影,眉头微挑。虽然不知道袁慎有什么图谋,可这种举动对樱桃而言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儿,她想提醒樱桃,却没机会开口。

眼看着俩人就要肩并肩的进奉天殿了,姜悦把心一横,伸脚去踩樱桃大礼服的拖尾。就算背上大不敬的罪名,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樱桃犯险。

脚尖刚探出去,她就觉的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是一种警告。

姜悦下意识收回脚尖,顺着目光来的方向看过去,是一队盔甲森严面容阴森的禁军侍卫,盯着她的正是为首之人。那人皮肤粗糙黧黑,脸上还有两道深深的刀疤,神情彪悍,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姜悦心底一寒,飞快的收回目光。暗道一声奇怪,她明明没见过这人,可这种莫名的熟悉之感是怎么回事?偷眼看过去,那人却不见了,往旁边飞快的溜了两眼也没瞧见人,再回头,袁慎已带着樱桃进了奉天殿。

姜悦只好压下狐疑,跟着进去。

殿中已有不少人,此刻能站在殿中有一席之地的,除了地位尊贵的皇室宗亲,就是朝中掌握权柄的重臣。

姜悦一眼就看见大长公主立在丹墀之下,紧跟在她身后是妆容精致的沈潇。

姜悦倏的拧紧眉头,沈潇怎么会在这儿?

倒不是说沈潇身份不够,而是太子殉国后她就要跟着殉情,上吊抹脖子投水吞金挨排试了个遍,要不是身边伺候的人盯的紧,十个沈潇也死透了。

激烈利落的死法死不成,她就开始绝食,水米不进,任谁劲也不好使。

万念俱灰、一心求死的人居然精心打扮了出现在封后大典上,咋这么奇怪呢?

而且,跟在沈潇身边伺候的也不是月桂,而是一个极其眼生的宫女。沈潇个子就算是高挑的了,可那宫女比沈潇还高大半头。以沈潇的脾性,绝不会让身边人压自已一头的,居然挑了这么个人贴身伺候?真是怪事儿!

难不成沈潇受的刺激太大,已经疯了?

姜悦越看越诧异,忍不住看向大长公主,想从老太太脸上看出点什么。这一看不要紧,姜悦的心倏的提到嗓子眼儿。老太太脸色青灰,眉眼间透着麻木,身形佝偻勉强倚着龙头拐站在那儿,好像随时都能倒下。

凌霜也不在,此刻跟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的是一个面生的女官。女官神色虽然恭敬,可手肘却总有意无意的停在老太太腰肋附近,从她这个角度轻轻一撞便足以让老太太倒地,造成不大不小的混乱。

姜悦瞬间觉的口干舌燥,瞎子也能看出来老太太和沈潇是被人挟持了。

至于挟持她们祖孙的目地是什么,端的要看主谋是谁?

若是袁慎,自然是防备老太太和沈潇发难,不让她们破坏封后大典。

若是别人……恐怕就是要借她们祖孙制造混乱,破坏封后大典。

前者还好说,只要老太太不犯倔,就不会有性命之忧。可若是后者……

姜悦满手都是冷汗,不敢再往下想。她咬了咬牙越过自已该站的位置,朝老太太走过去。刚一迈步,老太太突然扭头看过来,神色愤怒,像是在气姜悦不懂礼法,乱了规矩。

姜悦一愣,立刻有宫女过来,不容质疑的引着她往她该站的地方去。姜悦又看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太依旧满脸怒气的盯着她,大有她敢违背礼制,就要当场让她难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