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越来越尴尬。姜悦鼓足勇气,“你……”

路大爷也同时开口,“你……”

姜悦忙闭上嘴,等路大爷往下说。

谁知路大爷也闭了嘴,等她开口。

僵了片刻,俩人谁也没开口,气氛比先前还尴尬诡异。

路凌突然起身,大步走出船舱。姜悦的眼泪刷的落下来,她一下扯过被子,捂住脸无声的痛哭。她也不知自已哭什么,就是觉着委屈、觉着愤怒,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惧!

她跟柳逢春日夜不离的相处了这么多天,这种事放在前世,也有很多男人过不了这道坎,何况是现在。

即便路大爷比别的男人更开明,不会把这件事归罪于她,不会怪她不守妇道怪她没以死明志给了柳逢春机会。可这件事终究会成为一根刺,扎在他心上吧!

更何况,他亲眼目睹她抱着柳逢春大哭,为了柳逢春阻拦他的剿杀。

路大爷不是傻子,他那么敏锐、那么聪明,一定能感觉到她当时是真心实意的不想柳逢春死,真心实意的在为柳逢春痛哭!

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已女人心里装着另外一个男人!

说到底,当看到柳逢春倒在血泊中还冲她笑时,她自已也说不清楚,自已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感情。

也正是这份说不清的感觉,让她没脸再见路大爷!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船娘蹑手蹑脚的进来点燃蜡烛,又用纱罩子罩好。

晕黄柔和的烛光无法将整个船舱照亮,远处依旧是黑漆漆的,让人觉的心里堵的慌。

姜悦想让她多点几盏灯,又懒的张嘴,微微闭了眼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船娘凑过来小心的道:“少奶奶,起来吃些东西吧。”

姜悦慢慢坐起来,接过她递上来的粥碗。那是碗鱼肉粥,做的不好腥气直冲鼻子,姜悦扔下碗‘哗’的一声吐出来。

船娘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替她抚背,等她吐完了收拾利落,又伺候她躺下。“少奶奶要是吃不惯这个,小人再帮您下碗清汤面吧。”

姜悦强迫自已点点头,总不吃东西身体也受不了,不能病在路上拖累路大爷啊。

一会儿功夫,船娘端着面进来,可不知是锅没涮干净,还是面里又加了什么东西,还是腥味扑鼻,姜悦胃里一阵抽搐,哗的一声又吐了出来。

船娘这回倒没害怕,目光闪了闪,出门后想了好一会儿,径直去了舱顶。

路凌独立舱顶,脸色阴沉的凭栏远眺。

船娘咬了咬牙,上前福礼笑道:“小人恭喜五爷,少奶奶怕是有喜了!害口害的厉害,您看……”

‘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栏杆被路凌生生捏断,回头死死盯着船娘,咬牙道:“你!刚才说什么?”

船娘一哆嗦,硬着头皮强笑道:“小人说、说少奶奶怕是有、有喜了。”

路凌额角青筋暴起,牙关紧咬两颊肌肉突突直跳,“你没看错?”

船娘立刻摇头,“不会,小人娘生了小人弟妺七个,小人自已也生了五个,什么都能看错,唯独妇人害喜不会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