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爱国暗道,左慈您老人家才是最大的妖人好吧,口中却道:“存世的妖人还有哪些?”

左慈掐指一算道:“已经去了十之七八了。”

雷猛忍不住插言道:“都说诸葛孔明多智近乎妖,他算一个吧?”

左慈笑道:“孔明不过是多读了几本书罢了。”

党爱国再问:“先生可知,妖星来自何方,又是怎样孕育妖人的?”

左慈反问:“汝等可知,世上何物最快?”

刘汉东卖弄道:“好马快刀。”

左慈笑道:“非也,再猜。”

雷猛道:“强弓发射的箭矢最快。”

左慈道:“幼童之见尔,汝等猜不出,还是贫道说吧,最快的是此物。”说着指着桌上的蜡烛。

党爱国大惊,左慈指的当然不是蜡烛,而是光,现代人当然都知道光速最快,这是基本的常识,但是一个汉朝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就令人震惊了。

左慈道:“光最快,十里外的火把点燃,瞬间就能看见,那妖星就是来自于光也要走上成年累月的地方,那地方,就是天宫的所在,妖星孕育妖人,那就更简单了,妖星内有金丹,服之或长臂力,或增智力,与常人大异,就是妖人。”

党爱国叹息道:“可惜我们来晚了,那些著名的妖人都已经入土多年,别说找不到尸体,就算找到也化成白骨了,可惜这么多的法术就此消失于人间。”

左慈奇道:“汝等来的早了,难道就能学到妖人之术?”

党爱国道:“学是学不会的,但是可以提炼,只要妖人的一根头发,我就能提炼出他的法术来。”

左慈更加惊奇:“这是何等法术,汝用的什么鼎炉?”

党爱国道:“不是法术,是科学,基因遗传科学,太复杂,一两句说不清楚。”

左慈坚持要听,党爱国只好给他简单科普一下,汉朝时候的语言词汇相对简单,党爱国使用了大量左慈闻所未闻的词汇,一些术语他懒得翻译,直接用英语说出,更加云山雾罩,讲了半天,左慈似懂非懂,神情凝重起来。

“贫道知道汝等为何苦苦寻我了。”左慈道,“你们的科学与我的道术倒是有相通之处,这些年来,我收集了不少妖人的骨骸发肤,本想炼制金丹,却屡屡失败,百思不得其解,听君一席谈,豁然开朗,我这金丹用这法子,一千年也炼不出。”

左慈是金丹派的创始人,著有《太清丹经》、《九鼎丹经》、《金液丹经》等道法秘笈,葛玄、葛洪、陈抟都是他这一脉的继承人,他能想到从人体毛发组织中提取dna的办法,说明确实是高人,但是时代的局限性限制了他的进一步发挥,若是生在二十一世纪,想必是能拿诺尔贝尔奖的大科学家。

既然左慈事先已经收集了大量dna样本,那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党爱国高兴地差点想扑过去猛亲一口老道士,但是他知道现在必须矜持,不能在心理上流露出有求于人的渴盼,得让左慈明白,这是个双赢的买卖。

左慈懒得和他进行什么商业谈判,开门见山道:“贫道四十年来收集了不少妖人骨骸,汝等一并拿去,炼出丹药来,给贫道一壶就是。”

党爱国道:“一壶是多大?”

左慈拍拍身畔的葫芦:“这么大就行。”

刘彦直眼尖,看到葫芦上烫了一个小小的篆字,“钟。”便问他:“这葫芦不是仙长您的吧?”

左慈道:“喔,是钟离权的葫芦,贫道借来装酒。”

钟离权就是八仙之首的汉钟离,也是赫赫有名的神仙,没想到和左慈亦有交集,真是好事儿都赶到一块了。

党爱国忙道:“钟离权在何处?可否有缘得见?”

左慈道:“老钟云游四方,贫道找不到他,以后再说吧,满满一葫芦,答应吗?”

党爱国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左慈道:“成交!”

生意谈成,大家心情愉悦,随便扯点题外话,刘彦直很想知道左慈对这场战役的看法,倾向于哪一方,不料左慈对曹操并无任何反感情绪,只是说了一段老子的语录:“天地不仁,以万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