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昭下了车,徒步一人,按照纸条上所写的,孤身一人,单刀赴会,一路沿着御街,出了南城门。他尚且不知那伙人的真实意图,可是又无可奈何,只好走一遭龙潭虎穴,见识见识。

一路往南,那道路全是土石所造,风吹过尘土飞扬,赵德昭一脸土色,也罢此去那地儿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哥儿要坐车吗?”一位车夫看见一个华服公子在城外土路上走着,发发善心想要搭他一程。

“多谢大叔,不必了,我这离得不远。”

“真是个怪孩子……”

车夫走后,赵德昭还继续在路上走着,而此刻烈日当头,空气十分闷热,连赵德昭都觉得再走下去就要中暑了。

只是……

他的心中还是有些捉摸不定,他不断地猜想,又不断地提醒自己万事小心,可出了南门,一路之上都是田地,所幸路途不甚远,否则就要叫苦连连,不远处就是城南小树林之道。

那边万松陪同杨濛,驾着马车,从城北南下,一路上杨濛有些忐忑不安,都是思考着见面之时,应该怎么说话,况且刷唷岫ア唷岬恽唷嵝、唷崴担琺.23∷wx.co↙m打算亲自出马,观察一下,赵德昭的品行?br />

万松看着自己的义父一脸紧张的神色,他从未见到过义父这么紧张过,于是劝慰道:“义父,为何如此担心,待会儿见了面不就知道了。”

“是我多心了……就听松儿的。”杨濛一脸苦笑,他觉得自己也多想了,待会儿见了面就该知道好坏了。

车子尚在路上行进着,杨濛时不时就从拉起车窗布帘,望着车外这条道,只是未曾见到一人。杨濛的心中有些落寞,或许对方就是个胆子很小之人。

他忽然间想到了黄石公和张良之典故,面上一笑,有了主意。

城南树林密集,现如今五月下旬,天气十分炎热,而且闷热,仿佛随时都要下雨一般,赵德昭因为一路步行,所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但是他却没办法,马上就要到达那个地方了,他心中还是很惶恐不安的,乱世之中,谁人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赵德昭望着密集的树林,一阵头大,到了树林的面前,他忽然间发现这里他竟然不熟悉。

该死的,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地方。赵德昭有些想骂娘的冲动了,可是……自己今日已经答应了对方请求,前去会面,因为害怕而要返回,这个确实不是自己的作风,而且他赵德昭从未怕过一人,即使今日遇难了,不过就是再次穿越罢了。

一路之上,杨濛心思多变,所坐之马车已经到了城南小树林。他随即让万松拿来一套布衣,改换一番装扮,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普通的小老头子,接着自己一个人步行至约定的地点,让万松暂时在破庙中等候。

而杨濛就坐在信上所说的前方岔路口,然后假装崴了脚的样子,等了片刻之后,就有一个小孩子搓手急眉的样子往自己这边走来,而且杨濛一见到那个孩子就想起那日刚到开封街头的情形。

赵德昭正匆匆赶来,一头雾水,用小手擦着汗水,这里的路他不是很熟悉,正巧在路边看见一个老人家,随即上前问道:“老人家,这里是否是城南树林王家庄户。”

“你这个小哥儿,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不过是路过的,这里方圆一里之内,人烟稀少,我正打算问路,可是方才脚一不小心扭了,现在走路都走不来了,老天爷真是……”杨濛一身布衣,此刻正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他右手用衣摆当成扇子,扇着热火,他见到赵德昭,虽然以前见到过,可是他惊喜的目光转瞬即逝,又恢复平常一样,好似第一次见面一样。

赵德昭听说老人家的脚崴了,就问道:“老人家,你脚如何?要不我扶您回城,先去我那里,我府上有跌打酒。”

杨濛故作问道:“我这个不碍事的,休息一下子就好了。哦,对了小哥儿,一个人么?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今日有事,所以才来这里,只是找不到约定的地点。如今怕是要耽误约定了。”

杨濛一想,这孩子还真是信守承诺,虽然赵德昭未曾见过纸条纸上所说之人,但是他还是来了,还是独自一人,这等勇气还是可嘉的,然后他说道:“小哥儿,我看你一身都是汗水,莫非是走路来的?”

“是啊,我答应了别人就只能走路过来了。”

“哦?小哥儿是开封人士吗,从城中走过了可是相当长的一段路程啊!”

“答应了别人就要做到,这就是我行事的风格!”

“你这个小哥儿真是怎么说你才好,孩子我看你迷路了吧!”

“是啊,所以才来问老伯你啊。”

“小哥儿老头子也不知道啊,我先在这里坐一会儿,等会儿我的家人一定会找到我的,要不到时候就随我一同回京城,不劳烦小哥儿了。”

“老人家,这怎么成?我答应了别人要在这里等人,若是现在回去不就是违背了我的诺言,这让小子日后如何立身。”

赵德昭心里非常纠结,没找到见面地点,这里有一个崴了脚的老人家,他难以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