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萧铎这几日确实过着听小曲儿喝小酒儿的逍遥自在日子。

此时艳阳高照,杨柳兮兮,河道上画舫富贵华丽,一个个地游荡在这波光粼粼的杨柳河上,河岸两旁有衣着鲜艳的婀娜女子,也有骑马路过的英伟男子,更有酒旗飘荡,各家商户叫卖之声不绝。

萧铎就靠在这杨柳河上最大的一处画舫上临窗的位置,眯着眸子,悠闲自在地望着外面的碧波荡漾的河水。

那河水中倒映着湛蓝的天,辽阔高远,望之让人心旷神怡。

一时有五月的轻风从水面吹来,带来些许潮气,一缕不羁的黑发扫过那犹如刀斧雕刻一般的俊美面庞,映衬得那狭长的眉眼越发有了绝世□□。

画舫里数名女子俱都看呆了眼。

天底下竟有如此惊才绝艳的男儿,只晓闭起眸子临窗而坐,你便恨不得挖出心来呈现在他面前,便恨不得跪在他面前去亲吻他的鞋子。

其实他召了她们前来已经颇有几日了,可是却只是喝酒,命令她们唱曲,却从来不会夜里召去侍奉。几个姐妹也曾私底下偷偷说起,若是能和他缠绵一夜,便是第二日死了也是值得的。

当然也有经验老道的姐妹说,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好应付的。瞧那鼻梁高挺得弧度,一看便是个厉害的。

这么一说来,大家难免有些羞,暗自盼着能得这位公子垂青,一偿宿愿。

偏巧这一日,游舫上又来了几位公子哥,个个俱都是容貌俊美衣衫华丽,出手也颇为阔绰,大家都纷纷兴奋起来,于是越发卖力地展示风情,把个腰肢扭得犹如河岸上的杨柳一般,风情万种。

正在饮酒的三皇子看了看那个临窗而坐的九弟,想起那一日的事儿来,垂下眸子,仿佛云淡风轻地问道:“九弟前几日不是新得了一个小妾么,着实弄出一桩风流传闻,怎么如今好好的,竟然跑到这里来喝闷酒?”

一时其他几个兄弟也纷纷起哄:“可不是么,那一日九弟当场抱走去了寝殿,实在是霸气四溢,兄弟我等佩服得紧。也是听闻九弟对那位小妾宠爱有加,千金寻人的,怎么如今竟舍得放开她独守空房?”

萧铎慵懒地抬了抬眼,淡淡地道:“以前倒是并不觉得,如今深深体悟,我家柴火说得实在是有道理。”

众人纷纷表示兴趣:“九弟,柴火那家伙说了什么话让你如此感悟?”

萧铎面无表情地闭上眼:“女人如衣服。让自己不开心的话,随手扔掉了就是。”

众皇子听完这个,不由哈哈大笑:“九弟,难得你这心中无情之人,也能得此感悟,说得太对了,来来来,咱们这就多换几件衣服!”

其中竟有三皇子,闻听之后,不免拧眉,审视着萧铎半响,也不言语。

而一旁还有位六皇子,这个是素来风流惯了的,听到这话颇为赞同。偏生那一日他见过阿砚的,知道阿砚倒也是颇有些姿容,当下竟上前,笑呵呵地道:“九弟说得极是,女人若衣服。我那一日看你家中新做的衣服,倒是生得颇为清秀可人,虽不是什么大红大绿锦绣花簇的款,可是倒也实在是让人一眼就对胃口。九弟家中那件衣服,若是穿腻了,可否借给兄弟穿一穿,也好尝尝滋味?”

萧铎听到这个,眼皮都没掀一下。

众人听着六皇子这话,颇觉得不太对味,不过想到六皇子往日也是个放荡不羁的风流人物,当下不过是干笑几声,都不接话,这事儿也就此过去了。

谁知道就过三盏之后,众人走到船头观看外面风光,正说笑着,原本不吭声的萧铎忽然过来,冷不防间,抬起脚来,狠狠地对着六皇子踢过去。

可怜六皇子被人用脚尖在后背一踢后,直接便闷到河里去了。偏生这位六皇子并不擅水性的,萧铎又踢得猛,整个人进了水后借着那下窜的力道直直地往河底沉下去,着实喝了一肚子凉水,后背脊梁骨又疼得厉害。

周围一群人见六皇子落水,纷纷去救,到底是把人给提出了水,可此时六皇子已经昏厥过去,众人没法,只好上前抢救一番,又连忙叫了太医等,总算是把人救过来了。

这位六皇子折腾了半日后悠悠醒转,一眼看到旁边萧铎冷漠修长的背影,顿时怒了。

“你,你,未免太过狠心了!你怎可这么对待兄弟!”

谁知道萧铎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淡道:“谁让你觊觎我的衣服。”

他的衣服,别人看中了,这怎么可以呢!

六皇子受了这憋屈,急怒攻心,最后险些一口血吐出来:“萧铎,你,你!”

这件事六皇子自然是不服气,但是面对这个行事不羁无人管束的萧铎,他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去揍萧铎。

萧铎身上功夫了得,岂能让他揍了去,自然就此还手。当下两个兄弟你来我往的,就在这画舫上大打出手,越打越投入,最后险些把个画舫都给拆了。

周围人等也都吓得不轻。

这件事情就此闹大了,被有心人等参了一本,直接参到了建宁帝面前。

建宁帝知道两个儿子在外面游玩时大打出手,也是无奈,便命人将一众在场人等全都叫来。

众人来到了御书房里后,都拜见了建宁帝。

建宁帝看着两个儿子,一个是鼻青脸肿气哼哼,一个是满脸冷漠抿唇不言,他喜怒不行于色,淡淡地道:“说说吧,你们到底为了什么大打出手。”

六皇子想起那句玩笑话,自己也是无语,没想到萧铎就因为这话而对自己大打出手闹出事来,实在是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