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莫离眉头蹙了蹙,dna鉴定?不过好像和他无关?

雪可又道:“似乎是她弟弟和她的头发,您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不对劲,很明显的不对劲不是吗?有谁会莫名其妙的拿家人的头发去验dna?除非是发现了他们的血缘关系有点不对劲吧……特别是沐如岚这种聪明又处事不惊的人,除非心里已经隐约的确定了答案,否则大概不会去做这种类似于最后确定的事。「@

如果沐如岚不是沐家不是柯家的人……

白莫离微微的眯起眼眸,钢笔倒过来,笔头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发出脆中带闷的富有节奏的声响。

雪可微微颔首,没有打断他的沉思,转身走了出去,轻轻的带上房门,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响慢慢在幽静的走廊上走远,女人抬头挺胸骄傲自信的身影慢慢走远。

如果沐如岚不是柯家公主,那么,许多原本因为她是柯家公主而顾忌着不能做的事,似乎变得再简单不过了,如果他们想做的话,当然,这对于柯家来说,也会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如果白莫离还对柯家有些不满,暂时没有精力把枪口对准他们,用这件事来让他们内部震动震动,倒也完全没问题。

当然,前提是,他们想做。

真是有趣,白莫离突然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妹妹,沐如岚却成了可能无家的孩子。

……

彼时。

白帝学院门口,三辆黑色的车子驶了过来,斯菲诺站在校门口迎接,看到了略有耳闻的刚刚被找回的白帝国公主。

罗静心情很好,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骄傲的如同孔雀,她的行李比去圣彼得安的时候多上了一倍,那一倍全是得知她是白帝国公主后想要抱大腿的人送上的各种礼物,于是她在一大片的谄媚奉承声中很快变得不再自卑,她还不知道别人送她东西,她收下了就代表着什么,一个不落照单全收,此时知道白帝学院是白莫离建的,更是觉得她到这里来就是老大了。

斯菲诺推了推眼镜,走上前,“我是学生会副主席斯菲诺,奉命前来接你,这是你的卡片,接下去将由我替你讲解白帝学院的相关规矩,希望小姐认真听好。”虽然她不算是白帝学院的学生,只是来避难的,不过白帝学院有自己的规矩,多多少少也有那么几条是她必须遵守的,他们不可能全体公主王子迁就她一个人。

罗静点点头,心里却丝毫不在意,她需要遵守什么规矩?她可是这所学校创建者的妹妹,白帝国的公主,所有人都肯定会像圣彼得安那些人一样的迁就她才对。

斯菲诺眉头蹙了蹙,正转身准备带人进去,一辆fbi专用车却缓缓的开来,停在了边上,吸引了其他人的视线。

黑色锃亮的车门打开,墨谦人走了出来,颀长冷清的身影,在一瞬间,他身上的黑色仿佛是夜幕中最浓的那一抹夜色,身上的白色却又像最亮最冷的一抹月光,淡漠的眼神淡淡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没有表情,也没有一抹身影进去他的眼眸,叫人有种被他藐视的彻底的感觉,偏偏又没办法产生丝毫的不满和愤怒,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他理所当然的高高在上,理所当然的藐视众生。

斯菲诺推了推有点下滑的眼镜,礼貌中含着些尊敬的喊了声,“amon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他曾经当成了传说中的王者的男人成了他们学校的常客了,而且似乎还出入自由。

墨谦人淡淡的应了声,一直都充当着墨谦人的专用司机的施密特帮他把后备箱的行李箱拿了出来,把拉杆交到他手上,语重心长的好像老哥哥在教育年轻不懂事的弟弟,拍拍他的肩膀,“不要玩太久,我们需要你。”

墨谦人斜眼看着他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施密特立即一个激灵缩回手,嘴角抽了抽,这该死的洁癖狂,有本事别跟你妻子接吻上床!……话说,他们上过床没有?施密特一瞬间脑洞大开,无法抑制的想象他们一向禁欲冷酷淡漠的跟什么似的的amon院长在床上的时候跟正常男人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艾玛,太猥琐了!

墨谦人拉着行李箱往校园内走进去,斯菲诺把一开始就准备好的卡片交给墨谦人,现在他和白帝国算是合作者的关系,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强大合作者,他愿意呆在白帝国的地盘上再好不过了,有什么意外也可以立刻找他进行支援。

直到墨谦人开着一辆高尔夫球车走了,施密特也上了车子走了,罗静才怔怔的回神,重重的眨了下眼,伸手摸了下脸颊,滚滚发烫,一定红的不行了,她第一次见到,比白莫离哥哥还要叫她觉得呼吸困难的人……

“小姐。”斯菲诺眼底滑过一丝不耐的喊道。

罗静这才跟着斯菲诺走进高高窄窄的华丽铁门,斯菲诺坐在前面开车,罗静坐在他后面的座位上,后面的几个属下把行李都放到另一辆高尔夫球车上,跟在斯菲诺的车后面。

斯菲诺正在讲白帝学院的规矩,罗静却已经神游到了天外,在斯菲诺从后视镜上看到她明显没在听的神情后,唇瓣不悦的抿了抿,这个女孩,很没有礼貌,竟然在别人在认真对她说话的时候心不在焉。

“罗静小姐,罗静小姐!”

“……那位先生,你刚刚叫他什么?a什么?英文名字?他的中文名字是什么?”罗静噼里啪啦一股脑的问道。

斯菲诺眉头拧了拧,“那位先生已经有爱人了。请不要做多余的事也不要有多余的想法,那是在给你自己找难堪。”

罗静顿时脸色微变,咬了咬唇,“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斯菲诺不理会她,继续跟她讲白帝学院的规矩,罗静却对斯菲诺的态度觉得不满,竟然敢给她难堪,不过是一个打杂的而已!混蛋!

沐如岚依旧在二楼卧室外面的小阳台上,她裹着薄薄的羊毛毯,坐在摇椅上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乌黑的发丝有几缕贴在白皙的脸颊上,衬得少女越发显得娇嫩如同花瓣。

男人轻轻的把行李放在衣柜前,走过挂着米黄色碎花窗帘的落地窗,走到小阳台上,白鸽绿豆眼瞅着他,歪着脑袋小声的“咕咕”了两声,很蠢萌的认出了这是万分嫌弃它的男主人,委屈兮兮的拍动翅膀从沐如岚温暖的颈窝飞到前面的白色围栏上。围栏上摆着一排可爱的小盆栽,白色黄色粉色蓝色等等糖果色的杯子状兔子状青蛙状小鞋子状等等形状各异的小瓷盆,里面种植着仙人球,还有不少叶子肉嘟嘟胖嘟嘟的不知名植物,有些绽放着小小的可爱的花朵。每一盆都是那样的生机勃勃,似乎被主人照顾的很好。

墨谦人弯下腰,没有扣全扣子的白色衬衫领子露出白皙性感的锁骨,把手臂穿过她的内膝盖和背脊,轻而易举的把少女抱了起来,少女没有拒绝,沉睡着下意识的把身子靠了过去,蹭蹭他的胸膛,似乎睡得更沉了一些。

把人轻轻的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墨谦人又轻手轻脚的从行李箱里把睡衣睡裤拿出来到楼下去洗澡,省得在楼上洗把她吵醒了。

沐如岚在枕头上转了下脑袋,半睡半醒似的睁开了一条小缝,看着男人清瘦的身影消息在门外,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闭上眼睛,转了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

罗静被安排在了二级学生宿舍区,因为一级学生宿舍区的小别墅总共有十二栋,除去排行榜上的十一个一到十一名次的学生,还剩下一栋,这是白莫离的,当然不可能让给她住。

二级自然是比不上一级宿舍区的一人一栋小别墅,是大厦,总共有两栋大厦,居住在这里的学生可以有一人一个公寓,虽然比不上别墅,但是已经是相当不错了,放在社会上小康级别的人群中,能住得起这样一个公寓的也是少之又少的。

罗静在圣彼得安那里得到的学生公寓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她不知道还有一级住宿区,而她所在的是二级住宿区,此时正是晚上时间,学生们不是在屋里睡觉就是在外面的特权区里玩,于是没有见到人,就没有摩擦,一夜平静。

翌日。

白云在天边被撕裂出一条缝,第一缕阳光带着势如破竹般的气势冲出,像是拉响了华丽的精彩的剧目,五颜六色的光芒最终汇聚成金色的光芒,一寸寸的照亮大地。

米黄色碎花的挡住落地窗外的风景的窗帘被阻挡在外面的阳光照映得黄橙橙的一片,将卧室笼罩的柔和的暖黄色,舒适的叫人想要一直沉睡着。

躺在一片暖黄色中的床上,一夜好眠的沐如岚眼睛还未睁开就想要伸伸懒腰,脚趾头藏在被子下面,可爱的蜷缩了起来,还未全身的伸展开来,她动作缓了下来,眼睛缓缓的睁开,小巧的鼻头动了动,她嗅到空气中有很熟悉的淡淡的清凉的薄荷的味道,腰上有一只手臂,背后紧贴着一道温暖,温热的呼吸轻轻浅浅的洒在她的后颈,有几缕头发被压着。

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还有熟悉的姿势。

沐如岚心情愉悦的弯起眼眸,轻轻的在男人怀里转了个身,看到男人乌黑柔软的发丝随着他侧卧的姿势往下耸拉,那张脸一如既往的干净帅气还有几分好像褪不去的微略苍白,明明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呆在科恩不见太阳好几年了,视线下移,看到他淡色的唇瓣,脑袋凑过去偷偷的吻一下,然后看向他睡衣的领子口。

她记得,在一个月多以前,里面还缠着一圈圈的绷带,六枚子弹,有五枚曾经镶嵌在他体内,其中一枚穿过致命处,然后嵌进她的体内,在同一个位置……

沐如岚伸出手,碰触他的塑料淡蓝色的塑料扣子,还没有解开一颗,就被握住了手,往怀里一带,脑袋贴着他的胸膛,耳边是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脏跳动的声音,沐如岚不会知道,它曾经停止过,然后又因为她而重新跳动了起来。

“别闹。再睡一小会儿。”男人淡淡的还带着几分睡意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好。”沐如岚轻轻的应道,伸出手抱住他的腰,却是已经睡不着了,心里默默的数着他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噗通……两颗靠得很近的心脏,似乎在缓缓的同步跳动。

此时,白帝学院校医院内。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们又开始配合着隼风等人忙碌了起来,鉴定仪器刚刚开启,拿了沐如岚给的头发的医生便拿着装着头发的透明塑料袋到鉴定科去,负责这一块的医生正在做准备,边上放着好几排的血液。

“你一会儿有空的时候鉴定一下这两根头发的关系。”

那医生抬头看了眼,又低下头去,随手指了指一旁的一个装着杂物的铁盒子,“你放那吧,我晚点再给你鉴定,现在忙着呢。”

那人一巴掌拍他后脑勺,“这是殿下的要求,你别不放在心上!”

刚想抗议的人摸着后脑勺抬头,神秘兮兮的问道:“你说的是那个……像天使一样的那位?”

“可不是,除了她现在还有谁能被冠上‘殿下’的称号?”素来都是白帝综合榜上的no。1才会被尊为“殿下”的。

“行吧,我记住了,保证不会忘记。”这会儿认真的记下了。

“嗯,她明天过来取鉴定书,你下班前得弄好啊。”

“知道了,啰嗦,快出去。”不耐烦的摆摆手,赶人。

不多时,打开的门又被急急忙忙的推开,“镊子镊子!”

“差点被你吓死!在那里!”抓着试管的手抖了下,差点把里面的血抖出来,医生瞪了慌慌张张的人一眼,指了指装着杂物的铁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