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上的事,就是那么回事,谁的地位高,谁的嘴就大,而谁的嘴大,谁说的就算,疑高晨光就是郊县地位最高,嘴最大,说的最算的人,经他的嘴提议,常委会的表决都出台了,再想去争执什么,发泄什么,异于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别说安平琢磨透了高晨光的想法,压根沒有跟冯佩伦一较高下的心思,就是有,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一丁点的情绪來,那是不成熟的表现。

与其让人逼着表态,莫不如自己主动一点的表明立场,全了大家的脸面,一念至此,安平对上了高晨光的严肃的目光,语气坚决的说道:“高记还沒有到任之前,我代表隆兴镇领导班子先表个态,对于县委高书记和常委会的决议,我们坚决拥护,对于冯书记出任隆兴镇党委书记,我们热烈欢迎,隆兴镇党委和政府将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紧紧团结在以冯书记为核心的镇党委周围,并在冯书记的带领下,再创新业绩,再登新高锋……”

“呵呵,安平镇长的政治觉悟和执政能力,县委一直是认可的,还有很多领导同志都对安平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为什么,就是因为安平同志能够坚持原则,服从领导,脚踏实地,对于这样的干部,县委的态度一向是提拔重用的,要不然安平同志能在二十出头就主持一镇之工作吗,可以说安平同志就是县委在选人用人上的一个典型例子……”安平很上道,很会來事,知道自己想听什么,高晨光满意的直点头,毫不吝惜对安平的称赞,只要安平的态度明确了,隆兴镇的平衡格局就算建立起來了,高晨光的心也就彻底放下了。

在高晨光的心里,对安平的能力很认可,隆兴镇能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大部分的功劳要落到安平的头上,可以说,安平是一个开拓创新,开疆辟土的好兵,但是,安平的性格太过刚烈,在下有群众基础,在上有大树遮风挡雨,更跟着白娅茹搅到一起,蠢蠢欲动,把隆兴镇打造的有如铁桶一般,针插不透,水泼不进的。

在这种情况下,若再不牵制一下他的权力,压制一下他的发展,不但隆兴镇要让他搞成独立王国,更说不准哪天就要借着方怀起的人脉,借着隆兴镇的成绩就一飞冲天,地位的变化,必然要动权力欲望的高涨,说不得安平就把手伸进县委班子,真到了那个时候,哪还有自己这个县委书记的活路了。[

“嗯,除了安平,隆兴镇同志们也都是讲大局,讲政治的,希望同志们再接再励,再创新高……”点完了安平,高晨光又把目光落到了吴铁强等副职干部身上,同样不吝赞美之词的安慰鼓励,顿时在记过奖之类的感谢声中,迎來了一阵激动地感恩戴德。

“嗯,佩伦同志也说几句吧,县委将发展隆兴镇的重任压到了你的身上,可不能有负重望啊……”如何严阵以待,搞出了这么大的阵势,压的隆兴镇的干部都表了态,铺垫的也差不多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高晨光都替冯佩伦做了,剩下的就要看冯佩伦如何表现了,高晨光又把目光转向了冯佩伦的身上,等待着他这个新鲜出炉的党委书记做最后的阵辞。

“首先,感谢高书记,感谢县委将发展隆兴镇的重任交给我,这是高书记和县委对我的信任,对于领导的重托和组织的培养,我将尽全力做好本职工作,竭尽全力带领隆兴镇两万群众走上小康之路,其次,感谢隆兴镇同志们对我的鼓励和支持,在接下來的工作中,我将虚心向同志们学习……”冯佩伦当了大半辈子的领导,理论功底和语言表达能力很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不但把高晨光放到了法企及的高度,更把隆兴镇的干部拍的心里热热乎乎,舒舒坦坦。

听弦而知意,不过几句话,就能让人听出來,冯佩伦滴水不露的性格,不但有着清晰的头脑,更有着他别人法企及的过人之处,高晨光能属意他到隆兴镇來,绝不仅仅是他抱住了谁的大腿,走正了谁的关系,更多的怕还是因为他有能力,有手腕,胸中更是有丘壑。

“好,大家的态度都很端正,意识也都很进步,希望隆兴镇在接下來不要因为人事的变动而影响了工作进展,要给县委,县政府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今天,我跟同志们就谈这些,佩伦同志不要等组织部去送了,这就走马上任,尽快熟悉情况,挑起重担來……”目的达到了,这次集体谈话也就到了结束的时候,高晨光慢慢地站起了身子,以往高晨光做事,都是走一步,看三步,但是这一回,居然表现出了雷厉风行的一面,一改以往的拖拉习性,催促着冯佩伦立刻到位。

“冯书记,既然你现在就到镇里,我就代表大家向你先做个简单汇报,介绍一下镇里的情况,我先说说农业方面,今年春耕生产已经结束,玉米黄豆等大田作物基本与去年持平,镇里蔬菜产业基地扩增了一千两百亩,总亩数近万……”走出高晨光的办公室,安平和冯佩伦并肩而行,知道冯佩伦这就要跟大家一起返回隆兴镇。

一把手上任,安平这个镇长最难做,做不好磨合,说不得就要碰出火花來,若是之前,安平可能还有这想法,但是现在,争与不争都是一个结果,安平也息了这个心思,索性摆正位置,争取主动地抢抓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给冯佩伦灌输着隆兴镇的基本情况,所有的数据都在安平的脑子里,基本上是张嘴就來。

然而,安平的主动,并沒有得到冯佩伦响应,他的兴致似乎不太高,安平不过刚起了个头,农业发展情况还沒介绍完,冯佩伦就轻轻地摆了摆手,打断了安平的介绍,轻声的说道:“安镇长,镇里的产业发展情况我就先不听了,以后慢慢熟悉吧,这想,我先说说我的想法,咱俩先定个调子,明确一下分工,还是那句话,我一直都在机关里搞党务工作,对抓经济不是很在行,这一块的工作还是由你接着管起來,如此一來,你集中精力抓发展,我呢,主要是跑跑项目,搞搞后勤服务,抓抓机关党建……”

冯佩伦的头脑很清楚,这一次能到隆兴镇工作,说白了就是高晨光搞平衡的产物,说白了,其实就是摘桃子去了,别人辛辛苦苦干出來的成果,最终被自己摘了,怕是谁的心里都会不舒服,不服气,持别是安平这种年轻气盛,火力旺的干部,心里说不定有多堵挺呢,若是自己大大咧咧的一到任,就把全面工作都揽入了怀里,那么等待自己的怕就是尽休的坑坑套套。

别人不了解安平,冯佩伦可是很清楚的,一直以來,他都在暗地里充当高晨光的智囊,几乎对安平的每一个过往都有着深刻的认识,不论谁因为安平年轻而心中有了轻视,那最后死的一定是他,安平的狠辣与年纪绝一点的关系,李一冰,李东石,张效严之所以折戟沉沙,都是犯了同一毛病,所以,这个态度不表明,今后在一起搭班子,少不了要磕磕碰碰,把话说在前面,彼此达成谅解,避免矛盾深化,十分的必要,这就是冯佩伦左思右想才得出來的一个结论。

“哎哟,冯书记,那可不行,组织有原则,领导有分工的,你是一把手,主抓全面是你的职责所在,我是你的助手,侧重于执行,可不能越俎代庖的坏了规矩……”安平的表情如常,心里却是悬了起來,不停地琢磨着冯佩伦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对于组工干部,安平有着强烈的认知,部门的严谨性,造就了组工干部丁是丁,卯是卯做派,掌控一切的欲望是个顶个的强,当初李一冰初至隆兴镇,不过就是一个代镇长,却飞扬跋扈的恨不得把整个隆兴镇都收入囊中,要不然也不至于受到了强烈地反,一样的组工干部,怎么到了冯佩伦这里,就彻底变了样呢,安平可不相信,冯佩伦能放着好好的一把手不当,高姿态的甘愿居于幕后。

“安镇长,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倒不是说要卸责任,什么也不管了,小事你做主,大事咱们一起商量,你侧重抓经济,抓发展,我侧重应对外面的乱事,充其量就是有主有次,侧重不同,分工不同,大家共同致力于把隆兴镇的各项工作抓好,这事你也别辞了,就这么定了吧,镇里的工作一切照旧……”冯佩伦似乎沒有半点倚老卖老,抢班夺权的倾向,甚至还摆出了不论安平收不收,信不信,肯不肯,他都会言行如一的支持安平抓好经济发展的意思,这个态度很是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