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画,不知萧祁为何突然送起自己字画來。柳青斓微微一愣,看张莲回答了一声“是”,然后恭敬地退出殿外。她有些不解地看着萧祁。只陡然觉得萧祁握住自己的手突然发了一把力,她心下便愈加觉得不对。只听得萧祁虚弱的声音再传來:“青斓,洵儿不做皇帝,只怕你以后会过的很辛苦。还好文禹孝顺你,定会好好待你,不然,朕当真是放心不下你。”

柳青斓心中一软,和声道:“臣妾不打紧,陛下不要太过于担心了。”

萧祁原本有些困倦的眼神这一刻突然变得有了神采,心中似是雪亮,他深深看着柳青斓,突然说出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朕以前做的决定,不论好坏,也只能这样了。朕有些心软,不同于父皇能做到那般心狠手辣。但是若是以后当真有了什么情况,朕最后的寄托就交给奕洵了。他有父皇的个性也有父皇的能力,必定能不负我所托。”他停了停,神情一下子变得冷寂起來。屋外淅沥的雨声敲打着窗檐,发出清脆的敲击声,窗外天色愈來愈暗,萧祁的眼神也在这一刻被屋内灼灼的烛火映照地一闪一闪,他就用这样冷峻却严肃的声音对柳青斓徐徐道:“青斓,你记得,若真有那么一天,那么朕便将所有都交给洵儿。你也要记得,今日你的所得必定会成为他日奕洵之支柱。”他握着柳青斓的手,那有些枯槁的手,这一刻无比的有力,仿佛将所有的最后的寄托都托付给了柳青斓。

萧祁这话说的太深太委婉,纵使柳青斓七窍玲珑的心思一时也无法琢磨透,但是他能从萧祁的目光中感受到萧祁那浓厚的寄托,就像是把最后的寄托都交到了自己的身上,她虽然现在还不明白萧祁的嘱托是什么,却也还是重重地点头道:“臣妾必定不负陛下之托。”

听到柳青斓这样的回答,萧祁终于心满意足的笑了起來,他微微含笑,对柳青斓道:“你來了,朕便觉得有了精神,不妨陪我一起用个晚膳吧。”

柳青斓也笑道:“是。臣妾这就让他们去准备。”而后她便起身,让人去准备晚膳了。

萧祁看着柳青斓离开的背影,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

对不起,青斓,我是是在沒有办法陪你了,以后的路,你要一个人走下去了。

以前我做的决定沒法更改,但现在我至少要做到能够护你与奕洵的周全,虽然我并不是很愿意事情走到那一步,但是,若真是如此,托付给你,一定是最好的选择了。

我现在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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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莲听着萧祁的旨意,來到西暖阁,果然有两份放置好的字画。每份都有五幅字画,上面分别写着承乾宫和毓秀宫。张莲未曾耽搁,便差人将字画取了,然后亲自送往两个宫殿去。

张莲走在路上,让人好好撑着伞,别弄湿了画作。可他刚出养心殿,迎面便走來了两个人,热情地和自己打招呼:“张公公,怎么现在沒在服侍陛下,有事出來,”

张莲抬眼望去,正是身着深紫色官服的左丞相沈鸿彬和吏部侍郎江越,二人应该是來向萧祁回报政务的。出于礼仪,张莲拱手对二人恭敬道:“陛下差老奴去送几幅字画去承乾宫和毓秀宫。”

江越心思一动,眼神一亮:“承乾宫和毓秀宫都送么,”承乾宫是舒贵妃的寝宫,毓秀宫是贤妃的寝宫。萧祁同时给两宫都送了字画,这倒让江越有些奇怪,他登时來了兴趣,走到张莲身后的几名小太监身边,看见托盘里有着两个牌子,一个写着承乾宫,一个写着毓秀宫。江越顺手拿起了一副承乾宫的字画,饶有兴趣地说:“究竟是些什么好字画,微臣倒也想來开开眼。”说着未等张莲阻止,便自行打开了那幅画。

江越嘴上笑着,眼神却是锋利无比。此时此刻,萧祁送话给两宫,极有可能是给舒贵妃什么东西。连毓秀宫也一并给了,很有可能是想掩人耳目,江越心中揣测,这画中必有玄机。

他在张莲阻止之前便打开一副画卷,这是衣服东晋顾恺之的名画,江越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也沒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张莲见江越自说自话地打开了一幅画,赶忙道:“江大人这是做什么,弄坏了画,老奴可赔罪不起啊。”

江越仔细看了看,沒发现什么端倪,便将画收起,嘴上笑道:“只是看一看,倒让公公担心了,江越这就放回去。”他说着,便要将画往托盘上放,可一个沒摆稳,那幅顾恺之的名画便落在了地上,地面潮湿,那幅画很快便被染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