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煦卿神色陡然一冷,许恒的话提醒了他。这么大的决定,贤妃不可能事先不和萧城毅商量,而且朝廷里官员的支持也绝非贤妃一人能够做到的,这样一來,秦煦卿就肯定了西平王一定是知道这件事的。而且西平王也应很清楚,萧文禹不太会同意这件事,那么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

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在秦煦卿脑海中出现,他眼中一片雪亮,当即道:“不对,事情绝沒有那么简单,”

秦煦卿眼里的寒光让其他三人都是一愣,秦婉词小声说道:“哥哥,你什么意思。”

秦煦卿凌然将目光转向三人,而后凝起了神色,缓缓道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想法:“西平王他在试探。”

“试探。”三人一愣。

“沒错,这样大的事情不可能是贤妃一个人做的,西平王在背后一定有支持。”

许恒有些不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才当上辅政亲王,这个位子的得來到现在还有疑云,他不好好的休养生息现在跑出來捣鼓这一下子,不是白白树敌吗。他该知道豫昭王在外的实力,他怎么……”说到这里,许恒猛地噤了声,心中一片明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秦煦卿,只是说不出话來。

秦煦卿微微举目,看见许恒脸色一阵奇怪,道:“看來右丞相也有些明白了。”他转而看了看三人,定声道:“我们都以为这是贤妃对于舒贵妃的个人恩怨,其实沒这么简单。西平王的目的不是舒贵妃,而是另一个人……”他说道这里,便将目光看向了在一旁的秦婉词,秦婉词见秦煦卿望向自己,几乎是一瞬间,她也明白了,脱口道:“你是说……奕洵。”

秦煦卿正色点头:“是,这一切的目的应该都是指向豫昭王的。洵儿年仅弱冠,便统帅辽东数十万雄狮,西平王这些年一直苦于手中沒有兵权,早就对辽东那一块虎视眈眈了。所以他才相处了这样的一个主意。”见秦婉词脸色有些微白,秦煦卿问道:“婉儿,你知道他这一招妙在哪里吗。”

秦婉词抿紧自己的嘴唇,而后神情一变,眉宇间仿佛迸射出一片杀气,她冷笑道:“当真是一步妙棋。一开始,我们都以为这件事不过是贤妃对母妃的个人恩怨,哪里会想的到他。也是,以奕洵对母妃的敬爱,怎么可能容许殉葬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旦事情传到了奕洵耳中,只怕他便要与陛下起冲突了……”秦婉词说完,又是咬紧了牙关,目光恨恨有着怒意。

听秦煦卿这么一分析,萧豫也是明白了,他一时间只觉有些震惊,而后只觉得心中滋生了一股寒意,他无不担心道:“二哥他……他不会是诱导着文禹和洵儿摊牌吧……”

此话一出,连秦煦卿的神情都变了。

对啊,萧奕洵这么多年來一直都是萧文禹登基为帝的最大障碍,在萧文禹心中怎么可能对萧奕洵沒有戒心。如今萧奕洵手中又有二十万的兵权,怎么想都是萧文禹心中一块大病。如果萧文禹想要对萧奕洵动手,只怕这是最好的时机。舒贵妃要殉葬,萧奕洵定然不会同意,那么便是抗命,一旦起了冲突,萧文禹能够名正言顺的取缔萧奕洵手中的兵权。

秦婉词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尽量让自己不要呼出声來,真是好可怕的心思。这件事若是让奕洵知道了,奕洵定然不会就就此罢休,到时候当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了。秦婉词的手狠狠拍在马车车璧上,发出一声厚重的声响,她很少有这么愤怒的时候,是为柳青斓也是为萧奕洵:“西平王叔,他怎么敢,他竟敢拿母妃的性命來算计奕洵,简直不可饶恕,”

秦婉词勃然大怒,整个人凌然肃杀。这般凌厉的秦婉词让秦煦卿都微微愣住了,他沒见过秦婉词这样冷峻,这样子就像是发了怒的萧奕洵,难道说这几年的相处,使原本温婉的个性里也带了那么些凌厉。

“事情还沒有那么严重,至少我们还有转机。”秦煦卿安慰道:“有一个人可以扭转所有的局面。”

许恒道:“鼎剑侯说的可是陛下。”

“沒错。”秦煦卿目光坚定,沉声道:“陛下可以扭转这一切,那就要看他怎么办了。现在婉儿先去后宫,王爷先去求见陛下,我与右丞相先去与左相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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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词心中急切,一进宫就急着和如月往承乾宫走去。因这事夏末,天气还是有几分炎热,秦婉词步子急,额间已经清楚了细密的汗珠,衣衫也有些微微地湿了,可是她却不敢慢下脚步。

通往承乾宫的路上,路边栽着不少茉莉,玉兰花,风吹过,卷到一阵清香扑鼻而來,而此刻秦婉词却无心欣赏这样优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