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打算先行退兵。”朱亮疑问道,他也知道粮草被烧,必须得先得到补给,于是便道:“是,属下,现在就去安排。”

“等一下。”萧奕洵叫住了朱亮,道:“我们是要退兵,但是,不是现在。”

朱亮疑惑不解:“不是现在。”

萧奕洵面色沉静,点点头,道:“沒错。”他看了看四周,确定周遭都沒有了人,方才对朱亮低声道:“谭允墨有勇有谋,敢出其不意大胆烧我粮草的确是他的本事。但是,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容易了么。”

朱亮心一惊,看向萧奕洵,迟疑道:“王爷的意思是,我们有内奸。”

萧奕洵不可置否:“粮草向來是我重点保护的对象,楚延花了那么大的功夫,都动不了我的粮草。纵使谭允墨再厉害,我也并不认为他能及得上楚延。仅凭两支轻骑就烧毁了我的粮草,这未免也太过容易了。”

朱亮一听,心中也陡然生疑,他看向萧奕洵,下意识地问:“莫非王爷在怀疑吴浩。”

“是不是吴浩,我并不肯定。但是我现在唯一肯定的便是,若我们现在退兵,谭允墨必定会乘势追击我们,那是就算我们能回临洮,也不免会有一场恶仗要迎击。所以,撤是要撤,但不是现在撤,而且也不是这样撤军。”萧奕洵压低了声音在对朱亮道:“既是军营里有内应,我们就得想一个法子。你听我的,这样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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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州城。

得知成功烧毁了豫昭王的粮草,宁州城守将宋文与参将李济南都高兴不已。李济南对宋文道:“这个谭允墨还真有两把刷子。竟然连豫昭王的粮草都烧的了,那可是年靖渊王都做不到的啊。西平王爷可真是下了大手笔,能把他从西南调过來。”

宋文点点头,有些感慨:“谭双老将军几个孙子里也就是他最为杰出了。刚开始,他让我传令将京畿其他的援军都派到庆州去,我还不乐意,现在看來,倒还真是有他的打算。诶,对了,他人呢。立了首功,应当得到嘉奖啊。”

李济南面色稍有尴尬,向宋文勉强笑道:“这个孩子,性格有些冷漠。他虽有才,但是他是谭双的二儿子和府中奴婢相好生下的。谭双老将军是个暴脾气,接受不了这样的事,若不是那个奴婢生下了一个儿子,只怕是在府里呆不下去了。所以他虽然也是谭双的孙子,但是在谭府里一直沒有什么地位。后來被送到了军中,在军中也被一直打压着,若不是魏其侯欣赏他的才干,他的日子可苦着呢。因为从小便吃尽苦头,难免导致他的个性有些孤僻,还请将军见谅。”

宋文摆摆手,道:“他的事情我听说过,能理解。哎,怎么说是这有才之人都生活坎坷啊。不來便不來吧。接下來我们只要等着豫昭王退兵,然后一举追杀上去,就好了。”宋文哈哈笑道:“不知道现在豫昭王的军营里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急作一团了。”他眼中闪着光,喜滋滋的幻想着:“要是我们能够击退豫昭王,那岂不是天下闻名了。哈哈。”

可是等了半日,却沒有听说豫昭王的军队中有半分的不对劲,探子反而來报,豫昭王的军队正从容不迫的让军士就地扎营休息。这可让宋文和李济南发了愁,他们赶忙让人叫來了谭允墨。

谭允墨今年不过二十出头,面庞干净光洁,身材高达,剑眉凤目,可是脸上却始终带着一丝的冷峻,有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听了宋文的消息之后,冷光在眼中一掠而过,皱了皱眉,而后果断地断言道:“这是假象,他在故弄玄虚。豫昭王的粮草一定已经被烧毁了。这一点我确信不移。”

“确信不移。可是沒了粮草,他们怎么可能还会如此悠闲的安营扎寨呢。可有确认过。”宋文急问。

谭允墨沉默了片刻,目光有些咄咄逼人:“将军,是您说吴浩将军会与我们里应外合烧毁粮草。我已派人前去截粮,如果说这其中出了问題,那么便是吴浩将军的问題。”

李济南在一旁道:“吴浩既然答应为我们的内应,就一定是帮我们的。不然他费不着冒这么大的险。”

宋文琢磨着:“那么说,粮草确实被烧了。那豫昭王还这样从容不迫,莫非真的是疑兵之计。他用兵实在太过高深莫测,我们不能大意,必须要得知清楚才好。”

谭允墨目光一沉,豫昭王的大名他早就如雷贯耳,他凝神道:“既然如此,眼见为实,需得再去看一看,看看豫昭王究竟是不是在故弄玄虚。”……

当天晚上,吴浩亲自來到了中军萧奕洵的营帐里向萧奕洵负荆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