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幽州城。时近夜晚,月色渐染西窗,透过浅色的窗帘,就像是淡淡的薄雾,轻洒在地面之上。

秦婉词这几日都怏怏沒有什么精神,月亮一出,便让墨香早早的关了门,准备先行休息了。可是坐在床上躺着,就是咋么也无法入睡,只是神情呆滞地不知道看着什么,墨香在一旁,看着秦婉词这般失神的模样,怜惜道:“王妃睡的早,自然是睡不着了,不如起來找些事情坐一坐。她拉起窗帷,皎洁的月色沒了遮掩,立刻清透起來,晶润清爽,她笑道:“王妃,你看,月色这样好。”

秦婉词坐起身來,幽幽看了窗外一眼,神情淡漠,只是道:“墨香,听说昨夜,檀州被攻破了,我想,过几天,奕洵便要与宿伊全面开战了吧。”

墨香的眼里卷起了淡淡的微凉,哎,即便两人不曾相见,只怕也都是记挂着对方的把,特别是秦婉词,自上次二人争执,萧奕洵一怒之下离了王府,秦婉词便日日都恹恹的沒有精神,可是愁坏了墨香。可怜她知道秦婉词症结所在,可是却沒有医治之方,只能就这么静静陪在秦婉词的身边,尽力安慰,但是这解铃还终须系铃人啊。

墨香摇了摇头,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忽见窗外有浅杏色的衣裳一闪而过,而后,便有人破门而入,墨香皱眉看去,是谁这样沒有礼数,可是抬眼一看,却是楚玉晗一脸匆匆地跑了进來,手中拿着一张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一下子冲到床前,对秦婉词道:“婉姐姐,婉姐姐,不好了,”

楚玉晗这般的惊动将秦婉词的神思一下子拉扯了回來,她见楚玉晗带风而來,脸色又是一片苍白,不由担心道:“玉晗,怎么了,”

楚玉晗一脸惊惶,抖着手将手中的一张纸递给了秦婉词,喘着气道:“婉姐姐……你看这是什么,”

秦婉词接过纸一看,眼神一闪,看向楚玉晗,脸上已经有了怒气:“玉晗,这个东西……你是怎么拿來的,”

楚玉晗委屈着脸,对秦婉词道:“婉姐姐,这……这不是我的。你听我说,今天晚上我本來想去找舒雪姐姐的,到了她的房间,可是她却不在屋里,我便坐下來等她,又转眼瞥见她的书桌上好像有什么纸张,我以为是舒雪姐姐在练字,所以便过去看了一下,这一看……就把我吓了一跳,我就急匆匆地赶來找你了……”

秦婉词一怔,道:“你是说……这个东西,是你从舒雪的房间里看到的,”

墨香见秦婉词与楚玉晗的神情都极度的震惊与惶惑,不由凑上去看了一眼,那张白纸上好像画着什么东西,定神一看,似乎是一张地图,再看看上面的字,墨香也是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王妃……这,这不是辽东的军事地图么,”

秦婉词捏着地图的手微微的抖动着,她看向碧莲,神情异常凝重,再问了一遍:“玉晗,这张地图,真的是你从舒雪的屋中发现的,”

楚玉晗咬着嘴唇拼命的点头,道:“真的是啊,婉姐姐,”

秦婉词的胸口微有起伏,她猝然翻开被子,站了起來,对墨香道:“墨香给我找一件衣服披着,我要去见舒雪,”

秦婉词的神情凝重无比,墨香自然也不敢怠慢,在舒雪的房间找到了一掌辽东的额军事地图,这其中包含着什么意思,让人想想就觉得可怕,墨香赶忙给秦婉词找了一间浅紫色的纱衣,给她披上,三人便匆匆出了门。

而此时,舒雪正静静的坐在屋子里,凝神看着窗外的月光,清丽的脸上几乎沒有任何的神情,温和如月色。

隐隐的,似乎有人在说话,仿佛是碧莲的声音:“王妃,舒姑娘在屋内,你……”还未等碧莲把话说完,舒雪就感觉到自己的屋门被打开了。她的嘴角牵起一个淡淡的笑容,转眸看了一看挂在床边的一把宝剑,收拾好脸上的表情,慢慢迎了出去,对匆匆而來的秦婉词微笑道:“王妃夜间來访,可是有什么事么,”

秦婉词镇一镇神思,对身后的楚玉晗、碧莲、墨香说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想要同舒姑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