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雪这时才真的有些明白了。

世人都道,豫昭王有情有义,可是实际上却未必真的是这样。或许他会愧疚,或许他会心里不安,可是这些感情却一点用都沒有。舒雪终于有些明白楚玉晗在昨晚听到自己的计划之后,为什么会用一种类似于讥笑的眼神看着自己,并对自己说:“舒雪,其实你可能不知道吧,我这个姐夫可是比你看上去的要无情冷狠的多。”

现在,舒雪才有些领悟到了。她内心自嘲地笑道:也是,如果仅仅是想靠同情來打动萧奕洵,这的确是太天真了。如果让萧奕洵感动或愧疚有用的话,燕如吟怎么可能三年独守空房,最后又落得一个自尽而死的悲凉下场呢。

沒错,萧奕洵是重情重义,他可以关爱天下所有的人,可是在感情这个方面,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秦婉词的。舒雪自负工于心计却沒想到竟在这里折戟,怎能甘心。元帅的任务怎能失败。

舒雪咬咬牙,又重重地跪下,洁净地额头贴在地面,用一种自己听了都觉得哀伤的声音道:“王爷,我明白了,我……会走的。但是不是现在,请让我留下直到您打完这一仗,我的医术可是暂时的帮到你们,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了,无论如何也请王爷答应我。”

萧奕洵无言,只低低道:“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留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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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营回來之后,舒雪便急冲冲地去找了楚玉晗,她鲜少有这样的怒气,这一次,却沒有再可以压制,直接便喝问楚玉晗:“楚玉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以怜弱姿态去找你姐夫,必定失败而归……”

楚玉晗正闲研习茶道,见舒雪第一次这么怒气冲冲,反倒温和一笑:“舒姐姐,我提醒过你,只不过你沒能理解我的意思。”她放下手中茶盏,稍微打量了一眼楚玉晗,浅笑道:“怎么,好像进展的不太好。”她伸出手将手中的茶递给舒雪,道:“天气热,先喝杯茶吧。”

舒雪冷冷看了楚玉晗一眼,走过去,一饮而尽,而后坐了下來,道:“其实也不能说一点作用都沒有。如果一点作用也沒有,你姐夫不会急急地让我离开。看來他还真的很怕你姐姐向他开口说起我的事來。”

萧奕洵同意让舒雪走早就在楚玉晗的料想之内,她幽幽笑着看着舒雪道:“有作用又有什么用。姐夫只是心里担心,他不会去问姐姐。而婉姐姐更不会开这个口,两个人都不说,短时间内就不会有隔阂。现在离漠靖朝大战在即,你等不了这么久吧。”

舒雪回头,目光凌厉,她蓦地起身,冷笑道:“我还有办法。既然你姐夫肯让我暂时留下,那么,对你姐姐來说一定会成为心里的一根刺。我要在你姐夫回府之前去见你姐姐。”

见舒雪快速离开的身影,楚玉晗轻轻扫了一眼她刚刚喝过的茶杯,幽幽一笑,叫來了侍者,道:“來人,把这些茶具好好的去洗一洗。”

当秦婉词听到舒雪要來见自己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吃惊的。除了给自己送一些养身的汤药外,舒雪很少专门求见自己,她便让墨香请舒雪进來。

“舒姑娘,你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快请坐。”舒雪一进屋,秦婉词就觉察出了來者心境的低落,一向容颜展开的舒雪,今日竟有些憔悴忧愁。

舒雪坐到了一旁,把幽幽的目光看向秦婉词,充满歉意地道:“王妃,最近府里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为这样的事情,我感到很难过,我觉得……我很对不住您。”

“对不住。你有什么对不住我的。”秦婉词略一迟疑,问道。

舒雪低下头道:“府里这两日有不少我同王爷的传闻,我怕王妃心里不舒服。”她赶忙又解释道:“我不是说王妃心胸不宽,只是不想王妃在怀孕的时候还要被这些事情烦扰,所以……所以我今天特地去军营向王爷请辞了。”

秦婉词讶然:“你……你去向奕洵请辞了。”

舒雪低头搅了搅手中的帕子,略显紧张与娇羞:“舒雪不想做外人口中离间王爷王妃之间感情的女子。当初,是我请求王妃把我从平宛带來幽州的,王妃一直都待我很好,我不想让王妃难受,所以在有什么事情发生之前,我想我还是先离开罢。只是……”舒雪停了一停,似乎更加的紧张:“王爷沒有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