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顾幸,竺紫琴松了口气,这两日她总是觉得有点不踏实,偏又想不出哪儿不对,所以顾幸走她不免多叮嘱了几句,毕竟榴城的宅子已被人跟踪到过,若万一出了问题,她就不太好向凤墨交待了。

是她明知凤墨会引来跟踪而没有提醒,当时她也并不知晓凤墨和贺兰颜的这层秘密,任何事有得有失,总有她所始料不及处,现在只能尽量想法弥补疏漏了。

顾幸曾任贺兰颜的贴身侍卫,功夫应该很是不错,让他去榴城,他的机警和对危险的敏锐,肯定是要强过未曾受过专门训练的清兰,而对清兰他也能起到一个掣肘的作用,以免清兰在冲动之下做出错误的判断。

想着凤墨送顾幸下山,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沈榭则又一次下山抓药,大概会汇同凤墨一起回,竺紫琴便自己柱了拐杖,下楼去走走。

山岭上静悄悄的,连沈椴也不知去了哪里,竺紫琴走了一阵,看到了凤墨曾提起的下岭的石梯,她扶着一侧的栏杆下了几阶,自感腿伤没有前几日疼了,就又继续蹒跚下行。

不久,沈椴他们喂鸟的那处山岩出现在竺紫琴眼前,竺紫琴此时也走得有点累了,遂决定到山岩上歇会儿,顺便看看沈椴会不会来,

她爬上山岩,选了块平整些的地方慢慢坐了,这山岩尽管沈椴天天来喂鸟儿,可是干干净净的,不但未见鸟粪,甚至食物的残渣都没留有。

竺紫琴坐了片刻,随即明白了其中缘故,谷间的风几乎持续不断地吹拂,尤其夜间风更大,每日喂完缨络鸟就算留下残渣,只需一夜的功夫,也早就将岩台吹干净了。

风撩拂着秀发,下面是令人心旷神怡的风景,竺紫琴情不自禁地微合了双眸,享受着山谷的宁静。

忽然,她的本能让她猛地一惊,蓦然回头,一道不知何时出现的人影吓了她一跳。

不过她的心惊只是瞬间,一闪即逝,瞬间中冷静下来的竺紫琴摸到了自己的拐杖,她扶着拐杖慢慢撑起身,“勾先生好功夫,什么时候来的,小女竟一点没听见,失礼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哼。”勾玉展冷笑,“你身无半寸功,竟也能这么快感知到老朽,不修武不是太可惜了吗?”

“小女的身体并不适合习武,先生有凤墨这个高徒,实在不用替小女惋惜。”竺紫琴答得不卑不亢,且用一双清澈澄净的目光望定勾玉展。

勾玉展踏上岩台,一步步逼近竺紫琴,“凤儿不是老朽的徒弟,你也不必想从老朽这里探得凤儿师从何人,老朽只问你,你不请自来,准备在老朽的鸿蒙书院赖到何时?”

“快了!”竺紫琴不仅丝毫未退,竟还笑了起来,“我与人有约,等约期一到,先生不撵,我也自会离去。”

“你的约期,据老朽所知,早就过了,怎么你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