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墨闻听,眉梢微微蹙起,没再吱声。

随后竺紫琴又道,“对了,王爷已准备发请柬,让我们去王府赴宴。”

凤墨吃了一惊,“什么意思?暗的不行来明的了?”

“兴许,金簪一事加上周阗入狱,必让王爷对我的疑心更重,也更加戒防,没有什么比把潜在的危险置于眼皮子底下更好的法子了。”

竺紫琴看定清萝,却是对凤墨道,“我已经答应下,不过你们都不必随我一同前往。”

“那怎么行,不可能让你一人入虎穴!”

“放心,我在王府不会怎么样,你有在明的身份,王爷了解到你的全部底细后,反而不会对你太加在意,而我,我能感觉到他是将我视为首要祸患,所以但凡正面接触,就由我来应对好了,让他尽量忽略你,这样你的行动才会有更多的便宜。”

“你的意思我懂,可是……”凤墨曾经在洛王府生活过很长时间,知道身为王者的情绪最是阴晴不定,前一刻与你谈笑风生,相处得就如同兄弟,后一刻那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甚至还会生出许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事儿来,何况洛王贺兰颜还算是贺兰皇族中性情最温和的,哪怕使阴诈的手段,也不会立即要了人的命,平梁王则完全不同,论决绝狠辣,说一不二,便是先皇和篡谋皇位的贺兰棠都没法跟他相提并论。

若竺紫琴不与平梁王照面倒也罢了,对方在明他们在暗,总归而言要安全得多,一旦进了王府,王府不知会有多少陷阱在等着竺紫琴,她稍有不慎就能给平梁王找到借口除之而后快,甚至可能都还来不及想出应对之策。

“没有什么可是!”竺紫琴早料到凤墨会反对,他总是会将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因此每到这种时刻都不免优柔寡断,当然,那是因为他的心有了牵跘,不似她,天地绝亲朋绝,唯剩一具绝地逢生的躯壳,除了性命身无一物,故何物可恋,何事为惧?

竺紫琴不愿争辩亦不想解释,只简短道,“你清楚我做的都是对我们而言最有利的选择,所以该说的不该说的,你我都勿需再执论了,可以吗?”

凤墨轻轻咬了下唇,“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性命是我的?打我从仙空台下拉住你的那一刻?”

清萝讶然,瞪大眼睛瞅着自己的主子,忽然又醒悟到什么,赶紧扭头转向车窗,假装是在看窗外的街景。

竺紫琴没吱声,她知道凤墨还有下文。

“所以你可以计较胜负成败,但你的性命得由我来计较!”凤墨全当没看见清萝的尴尬,依旧自顾自道,“也所以以后讨论计划时,你最好将性命无虞放在第一位,再跟我说什么有利还是不利。”

说完,凤墨一下子觉得坦然多了,反正竺紫琴听不得劝,他干脆硬逼着她为自己多考虑几分。

竺紫琴心头莫名而动,好半天,虽是带着无奈,却还是应道,“清楚了,我保证我不会有事儿,行了吗?至少这次,不会有事儿!”

凤墨点点头,两人都因一丝异样而沉默起来,再加上对面座的清萝,气氛真是又古怪又尴尬。

刚刚回到自己的小院,于妈正呆呆地立在院中,兀自出神。

“怎么了,于妈?”清萝走过去,“小姐堂审累了,还不赶紧去给小姐沏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