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说实话?”

“嗯!”竺紫琴颔首,“擅入王陵是死罪,擅入王妃寝墓要活剐三千六百刀的,我可不想又被贺兰晶晶楸住一条小辫子。”

“早知道该叫花荐多备几支袖箭。”凤墨疼惜地替竺紫琴挽了下秀发,“多危险,若贺兰元靖先就将目光盯上寝墓,你就会被他堵死在墓里,根本没机会用袖箭迷倒其中一个落单的戍卫,并将他拖到墓中,换上他的衣服。”

“不会。”竺紫琴道,“谁会首先想到活人躲进墓穴中,还是王妃墓,贺兰元靖也是四处搜遍不见我的影子,方将注意力转到两座寝陵,然那时,我已趁着他的戍卫团团围住王爷寝陵,找到了溜走的机会。”

“所以顺利的话,等贺兰元靖发现王妃寝陵中躺着的是他自己的人,而后再追来时,你应该已出了王陵,可恨却被金湘所伤?”

“也不能这么说,贺兰元靖在王陵大门处还留了三名戍卫,若要对付他们,仍是比较棘手,金湘虽心狠无情,倒算是救我于危困了。”

“她不是为救你去的!”凤墨正色道,“她不过见机行事,觉得三名戍卫容易对付,且不会被抓到把柄地顺利进入王陵,查探里面的情况,否则以她的身份,擅入王陵同样死罪难逃。”

“我知道,可无关她动机如何,最终还是带我逃离了,不是吗?”竺紫琴笑。

“你呀!”凤墨无可奈何,“还是防着点她们吧,小小年纪为求自保如此心狠手辣,等她认定你也是威胁时,她可不会跟你讲任何交情。”

“知道了!”竺紫琴答得很快,笑容依旧在脸上,心下却唯剩了叹息。

她没告诉凤墨,当看到金湘杀人没有一丝犹疑一丝手软时,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同伴,在心硬如铁决绝狠辣的路上,其实她跟他们没什么不同。

曾以为永远地逃脱了把她当工具养大的组织,和不堪回顾的过往一刀两断,然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从未走出过组织的阴影,她是阴影的一部分,带着如烙印般的黑暗。

“睡吧,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了。”凤墨见竺紫琴眼神游离,当她是困了,便为她掖好被角,“我把袖囊机簧取走了,明儿叫花荐再改进一下,多配几支袖箭。”

“先别走!”竺紫琴一把拽住了凤墨的手腕,“我还不困,被你一番折腾,困劲儿早就过去了,胡乱砸开药房的门,将郎中拽起来替我治伤,你已经是第二次了吧?”

“可不是嘛!”凤墨刚刚起身,被竺紫琴一拽,顺势便重又在床边坐下,“你若争气点儿,不那么容易受伤,我何至于成了药店的砸门煞星?”

“难为你了!”竺紫琴取笑道,“看来赏金猎人跟贼匪,果然只是一步之差!”

“你……”凤墨抬手就往竺紫琴脑门儿上弹,“你还有心说风凉话?”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问你正经的!”竺紫琴往被窝里缩,凤墨的手犹豫几番,终究没舍得真弹。

“回城的时候你说有消息告诉我,还是什么惊奇惊喜的消息,快说吧!”竺紫琴从被子里探出半个头,然神情已正色许多。

“都快三更了,我若说了你还睡不睡了?”凤墨叹口气,“先放心的睡吧,耽误不了事儿。”

“不,你不说,让我心里惦记着,还怎么睡得着?”竺紫琴用恳求的语气道,“说嘛,快点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