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紫琴叹了口气,“青长英,你也知道这是大牢,我们杀了你或擅自带你出去皆是违反律例的大罪,你又何必向我们苦苦哀求呢?”

“除非……”竺紫琴话锋一转道,“带你出去可以,但你得想清楚了擅自逃狱的后果,一旦踏出牢狱大门,将来你就很可能再也无法踏足平梁半步,还有你的后半辈子,怕都得在别的某处隐名埋姓地生活下去,一直到死!”

“死?”青长英带泪抬起头来,“我现在唯求一死,偏生自己又没有勇气死,只要能出大牢,其他的,我还能顾得了什么!”

“你真的想清楚了?”

青长英抹了一把眼泪鼻涕,瞪大了眼,“二位真的有本事带我出去么?”

馨月苑,院子里的竺紫琴抬眼,见换过了一身月牙白锦袍的凤墨,边从屋里走出来,还边拉扯着衣衫东嗅嗅西嗅嗅,不禁失笑道,“鲜花热水泡了半个多时辰,还未去净身上的味道吗?”

凤墨满脸不痛快地坐下,道,“晦气!”

“行了,别跟自己过意不去了!”竺紫琴为凤墨续了杯热茶,“你是心理作用,不去想就没事儿了。”

“你要带骆重走我没意见,为何要救青长英?”凤墨随口问着,仍是左右嗅个不停。

正说着,收拾干净的青长英也在花荐的陪同下,从厢房里走了出来。

“唔!青公子这身装束顺眼多了,虽然不是华服美裳,总比在牢狱中强不是?”竺紫琴站起身,“青公子有请了!”

青长英则显得有些畏缩,“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临时找的落脚处,不堪与青公子的雅宅比,可如今我们皆是逃犯了,还请青公子就委屈一下,将就歇宿一夜吧。”

“哪里哪里,我岂有挑剔的资格?”青长英被花荐推了一把,讪讪地在石桌旁落座。

“长英感激二位出手相救,只是不知,将来二位如何打算?”

“给青公子倒杯茶!”凤墨吩咐花荐道。

随后又望定青长英,“青公子啊,我们冒了风险搭救你出来,你对将来又是如何打算的?”

“我……我但凭二位差遣!”青长英苦笑,“长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二位有话,想怎么处置长英,不妨直言。”

“是这样的,青公子!”竺紫琴慢悠悠端起茶盏道,“我们能将你带出牢狱,却无法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如不出所料的话,平梁城现已全城戒严,衙差们正四处搜捕我们,所以如想顺利出城,恐怕该轮到青公子帮我们大家个忙了。”

“你是说……”

“贺兰元荣!”

青长英沉下脸来,“长英自作自受生死由命,却不想再连累元荣,二位,因着二位提出的香料生意,元荣现在还在平梁王府里被禁足呢!”

“青长英!”竺紫琴啪的一声放下茶盏,“你知道为什么府尹根本没有你暗中勾结匪贼的证据,却依然将你下狱吗?你知道偌大的府衙牢狱,怎就偏偏你在里面吃尽苦头,弄得猪狗不如吗?”

青长英不语,眼眶却已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