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连一路穿行在雕梁画栋的荣国府花园里,入目所见之处,花草树木皆为风景,建筑宽阔精美,路上行走的丫头穿红戴绿,一身富贵,这样的古建筑群,古色古香的地方,换在现代,那是只有风景区古街才会有的景色,想进去看?买门票吧。

而现在,这里,就是他的家了!

想到这一点,什么抄家,都被diao丝贾连扔脑后根去了,没事,还早着呢,这不离抄家还有十几年吗?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办法的。

再说,没办法又如何?难道还去再死一次看看能不能回现代过那种没爹没妈妹情没眷,精穷一个人的生活?

贾连心思很宽的想通了这一点,原本有些低沉的情绪登时又重新高昂起来。一路小心谨慎打量着四周,对比脑海里的记忆,熟悉地形。

要说原主贾琏留给他的记忆,那还真挺清楚的。比如眼前这座假山,贾连一看见,就能想起来,贾琏六岁那年,曾跟伴当在这里玩,差点摔下来的时候,是伴当华旺用自己的身体帮他挡了,他是没事了,赵辉却给摔断了腿。

还有那处回廊,冬天的时候有冰挂下来,他就爱扣那些东西,他奶娘赵嬷嬷这时候就会很紧张的让他别玩,生怕他冻坏了手去。

还有前面那条路,那是通往外面院子去的,从他的屋子去学堂,必经这条路……

记忆里很多事,在亲眼看到之后,快速鲜活起来,贾连自己都挺诧异的,怎么能就看一眼,就马上记得这么清楚了呢?难道说,这是老天爷给他的福利?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一会儿碰见贾母等人,也不怕认错人闹笑话了。

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正想着呢,前头那边急匆匆走过来个十六七的姑娘,穿着黄色的一身衣服,鸦青的头发上簪着蝴蝶发夹,一支缀着黄豆大小珍珠的流苏步摇把她秀美的脸庞映的莹润生光,雪白的皮肤仿佛能掐出水来一样,通身的气质,对外说是小户人家的小姐都是有人信的。

跟贾连这么迎面碰上,先是吃了一惊,一会儿便惊笑起来:“哎呦二爷,您醒了?这怎么说的,怎么也没人来通知老太太一声,这要知道您醒了,老太太不定得多高兴呢!”

贾连跟着笑起来:“是羽鸢姐姐啊,您不在老祖宗身边,怎么跑出来了?”一边才给笑道,“我刚醒呢,饿的受不了,吃过了东西就过来了。”记忆里,羽鸢是贾母身边的大丫头之一,挺受贾母的喜欢,平日管些贾母院子里的吃食,一般人对她,都挺客气。贾连入乡随俗,对着人也是笑脸盈盈的。

羽鸢长松口气:“醒来就好,醒来就好!你这一昏迷就是三两天,可把老太太给吓坏了!”

贾连扯扯嘴角,微微笑了笑,并没说话。

说起贾琏昏迷这事来,也难怪原主贾琏死了还一肚子怨气。

原主贾琏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在宗学里上课并不很安分,结交了好些狐朋狗友,也有以欺负人为乐的时候。这终日打雁,反被雁啄,四天前吧,叫人在巷子里给堵着了,套了麻袋给狠狠揍了一顿,头上开了花,打人的却没看见。

摇摇晃晃回到府里,贾赦看见,当即大怒,认定了是他在外面不学好才惹来的这顿打,非但没句好话,还一个巴掌把人给打懵了,罚人去跪祠堂。

这可好,贾琏本就被打得不轻,头上还流着血呢,也没人给包扎一下,被贾赦一巴掌打得是又委屈又疼,耳朵都嗡嗡作响,晚饭还没吃呢,又给罚了去那阴森森的祠堂去罚跪——这几番加起来,当天晚上贾琏就给昏了过去,伤势加上受凉发的烧,贾琏这一昏迷,连着三天,就再没醒过来。

中间直接就一命呜呼,换了贾连这个来自现代的芯子。

而最可笑的是,刚才贾连出现在人前,贾赦看见昏迷刚醒的儿子,第一句问的不是他身子好些了没,而是嫌丢人的让他赶紧滚。至于旁的亲人,如同贾政贾政,半个字都没有!

贾母王夫人邢夫人在贾琏昏迷的时候来看过没有贾连是不知道,但看他醒过来时屋子里空无一人,根本没人伺候的情况看,最少,这些荣国府的女主人,是压根没对贾琏上一点心。

但凡她们多关注些,贾琏能变成自己这个贾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