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头一看,是那个季斐刚搬进来时遇到的人,也是他们唯一的舍友。

季斐一眼瞧出他与之前不同,头发不再长的遮住眼睛,按学校要求理的短短的,穿了校服,背了书包,整个人虽然还是冷冷的,但少了几分痞气,多了几分精神,季斐有几分惊喜地道,“郑宇,你今天要去上课?”

那人叫郑宇,季斐跟顾朗茳去上课那天他没去,老师似乎也不管,晚上回宿舍的时候也不见人,一连几天都这样,季斐有些奇怪又有些担心,就问了徐斌。据徐斌说,郑宇不打算再读书了,要退学,他家里人正给他办退学手续呢,所以老师没见他来也不管。

可是现在看郑宇一身干净打办,分明是回心转意了呀,季斐很是高兴,顾朗茳却忍不住在心中腹谤,不是说不读了吗?怎么又来了又来了,他的二人世界可怎么办!

郑宇见季斐一脸高兴地看着自己微微愣了愣,眼睛扫过一旁一脸不耐的顾朗茳,勾了勾唇,对季斐道,“上次心情不好,误伤了你,抱歉。”

季斐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顾朗茳已冷笑一声,“一句抱歉就完了你当你砸的是谁?”

季斐这才知道他们说的是刚来宿舍那天,郑宇用篮球砸了自己的事,他用手拉了拉顾朗茳,对郑宇道,“没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今天会去上课吧?”

“嗯。”郑宇点了点头,走到自己那张桌子前坐下,从抽屉里拿了本体育杂志出来看。

季斐看了看他,提醒道,“八点半上课。”

郑宇背着身嗯了一声。

顾朗茳看他这个态度十分不悦,“不知道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要用眼睛看着对方吗,没人教过你什么叫礼貌?”

郑宇回过头笑起来,很明显是在讽刺,“师兄现在走上了正道,就开始做卫道士了?礼貌?听说以前......”

“以前怎样?”顾朗茳神色平和,声音中却流露出一种威慑来,他不喜欢别人在季斐面前提以前,提那个荒唐而残酷的自己,“你觉得要是在以前,你这样的人,在我面前能啰嗦上几句?”

顾朗茳平日总是嘻皮笑脸,带着几分玩世不恭,此时突然严肃起来,周身流露出一种与往日不同的迫人之势,郑宇怔了怔,竟然觉得有几分压力。他自认为不是个胆小的人,最疯狂的时候也曾动过刀子,可他不怕,一点不怕,他早就把一切豁出去了,早就什么都不在乎了,还能怕什么?他不知道这一刻面对一个年龄差不多的同学,为什么竟然觉得压抑的厉害。

“顾朗茳......”季斐一向是敏感的,立即觉出了异样,低低叫了他一声。

顾朗茳笑道,“以前就不提了,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嘛,小子多向前辈我学习学习”,他转身问季斐,“还看书吗?要不咱们去教室?”

季斐点了点头,去收拾书包,顾朗茳将他书包拿过来,“我来,你去窗户那站站,看看树,总对着书,以后眼睛该不好了。”

顾朗茳照着课表往季斐书包里放了上午要用的书,其它诸如保温杯、作文书、零食之类的都塞自己包里了。

两个人一起出了宿舍,顾朗茳把耳机塞季斐耳朵里,复读机留自己包里,两个人并排走在路上,中间虽然隔了些距离,也不说话,却始终有根线牵着,这让顾朗茳觉得很安心、很安心。

季斐瞟了他一眼,想了想,把耳机扯下来,“你刚刚生气了?”

“没,我就是讨厌他一副拿捏住了我的短处要威胁我的样子。”

季斐忍不住笑了,“谁敢威胁你呀,从来都是你威胁别人的。再说了,你有什么短处?”

顾朗茳叹了口气,“除了你还能是什么?我就怕哪天一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你一个不高兴就不稀罕我了。”

季斐看了他一眼,默默戴上耳机,继续听他的英语。

顾朗茳笑了,难得季斐主动问自己有没有生气,这可是质的飞跃啊!他得寸进尺地将手搭季斐肩上,“别又不跟我说话呀,我说真的,我稀罕你那是众所周知的事呀。我现在就恨不得自己变成颗方块字,印在书本上,让你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