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朗茳打头,身后跟一溜儿的悍马。

车门大敞着做掩护,一边车门后面站两个身形高大的跟打手似的人,目测一下,总人数怎么也在二十个以上,一身的黑衣服黑墨镜,手被车门遮掩着看不出有没有拿武器,但那姿势就是个持枪的,一个个脸上就差没写我就是不良份子我就是来抢人我就是来火拼的有种你开枪呀!

气氛看上去有些紧张,但顾敬坤私下里是叫顾朗茳谈过几回的,哨兵们都知道这是一家子,真把人伤了顾敬坤还得找麻烦,因此也不敢拿枪对着,但看外边那些人的架势又不得不防,很是为难与紧张。

顾敬坤给顾朗茳气的血直往脑门冲,季斐也吓了一跳,瞧着那凶神恶煞的一群人心里直犯嘀咕,这是怎么回事?

顾浩海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到顾敬坤身边,大声道,“小茳,你这是闹什么?还不快把人都散了!”

四下已有市民围观,议论纷纷的,接到消息的市政领导也过来了,连忙护到顾敬坤身边,指着为首的顾朗茳道,“无法无天了,竟然聚众意图威胁首长生命安全,承平,打电话调警力过来!”

一旁的警卫看一眼那位市政领导,快给他蠢哭了,这不会看场面呀,当他们这群站旁边的是死人啊,真意图威胁首长生命,他们这些专门负责护卫首长安全的会干干站那儿吗?

顾敬坤本来就火,这时候劈头盖脸就给那位市政领导一顿骂,“调什么警力?你看他们的样子像是真的要闹事吗?真要闹事你不会偷偷叫人打电话,现在当着他们的面嚷着调警力是嫌场面太平和要激怒他们吗?还是你们洛平市警力太充沛了,实在闲的无聊愣是要拉出来转转?”

那市政领导给骂的一声不吭,蔫蔫呆那儿。

也不怪顾敬坤一肚子火气,他这些年几乎连句话都没被人顶过,头一次遇着这么跟他对着干的。但他又不能真动手,那对面站的可是他孙子,亲孙子,他还真能以被威胁到生命为由叫人开枪吗?要是别人,根本没人会叫他出来,直接一排枪举起来瞄准了,敢在市政的地方聚众进行暴力行动意图威胁首长生命,这不是找死吗?想早些年去某地巡视,那戒严戒的,路上一不知情的骑自行车的,人还隔的老远,他都没看清样子,直接被卫兵一拦,连人带车一脚踢飞了,事后还得解释我不知道在戒严我身家清白思想高尚从来没有任何前科给一百个胆也不敢行刺首长呀。

今天被人这么顶着,却连骂都不能骂,顾敬坤瞅着他那意气风发的孙子,恨不得、恨不得……

一旁顾浩海瞟了瞟他爷爷的脸色,挑了挑眉,看着对面的顾朗茳勾起唇微微笑起来:为一个男人闹?就凭这一点,顾朗茳,你是顾家的亲生孙子又怎样?你赢不了我。

顾朗茳一见季斐出来了,本来跟个大流氓似的坐车盖上,这下子连忙跳了下来,季斐也跑过去了,往他身后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你在干什么?”

顾朗茳的痞笑立刻收起来了,用目光将季斐上下仔细检查了一遍,“有没有打你?”

季斐道,“当然没有。”

“有没有骂你?”

“没。”

“有没有让你吃东西?”

季斐一愣,这都问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不回答他了,急道,“你哪里找了这么多人来?快撤了吧,你爷爷很生气。”

“谁说他是我爷爷了”,顾朗茳这话声音低,下一句却故意提高了嗓音,“打小家里就只有我跟我爸两人,你是知道的。”

顾敬坤脸色一变,看了顾朗茳一眼,他突然意识到他现在最紧要的事根本不是让顾朗茳跟那叫季斐的孩子断了关系,而是把顾朗茳的心从顾时殷身边夺回来,让他认祖归宗。现在看来,顾朗茳对于回到顾家这件事毫无兴趣,顾家的一切对于他也似乎毫无吸引力,若他在这时候逼着他与那姓季的孩子分开,依他的脾气,加上顾时殷从旁怂恿,只怕最后顾朗茳不紧没跟那姓季的孩子分开,反倒要跟顾家彻底断了关系。如果真的演变成这样,实在得不偿失。

他要管教顾朗茳,教他什么是规矩原则,首先一点,顾朗茳必须是顾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