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行动队和之前参加过训练的人员集中到一起,根据带出来的地图再次讲解无声杀敌的注意事项,和为进城做些准备工作。直到天亮,才分散隐蔽休息。

夏新生已经太久没有睡觉了,找了个草窝子,躺下就睡到了下午才迷迷糊糊的被刘猛子叫醒。城里已经把物资送了过来,接应点信息也带了过来。夏新生囫囵吃完饭,就带着还在城外的十一个会水的行动队战士开始了准备工作。进城物资装了六箱,用生漆封了口,又在箱子外面粘上浸过生漆的布片子,弄好后放到太阳下面晒干。又去准备了不少与箱子差不多长手臂粗的竹筒,和一些手指粗的绳子。做完这些又反复跟队员们确认了过江方案和注意事项。一直忙活到太阳落山才坐下来喝口水。

夏新生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借着落霞的余辉,透过树林打量着对面的昆明城,轻轻的摇晃着水壶,在心里默默的盘算是不是还有遗漏的地方?

想了几遍没有半点头绪,索性将手枕到脑后,欣赏着眼前的景色,要是女儿能看到这么美的景致,她该有多兴奋。也许会指着看到的美景告诉爸爸,那是什么。也许会和爸爸一起撅着嘴香一个,然后故作嫌弃的一齐擦擦嘴。要没来到这,自己又在做什么呢?也许在脚手架上,跟工友们一起奋力的往上搭着,也许在回去的公交车上旁若无人的站着,承受着嫌恶眼神的洗礼。也许正将路上买的好吃的放到桌上,妻子在一边絮絮叨叨的讲着女儿今天的趣事,她总是没说完就忍不住自己先嘿嘿的笑两声。也许正接着父母打来的电话,聆听着他们的叮嘱,琐碎而又冗长。也许是女儿打来的,正讨要着好吃的,还不忘提醒一句“买多哦!”。女儿会想要什么呢?包包,馒馒,西瓜还是……

不知何时,夏新生已经泪流满面。弱弱的夕阳照射下,显得愈发的渺小,如同蝼蚁一般。太阳变换着方位,将阳光照到夏新生眼里,打断了他的思绪。夏新生偏过头,罗炳辉的脑袋映入眼底。

夏新生像个神经病一样笑了起来,罗炳辉也呵呵的笑起来,跟来的战士也收起关切的目光将头转到一边。

夏新生直笑得剧烈的咳嗽了好一阵子,才有些狼狈的用袖子抹去眼泪,扶着罗炳辉递过来的手站起来,拍拍屁股说道:“这地方挺邪性的哈!”

罗炳辉笑道:“不用遮掩了,没人笑话你!”

夏新生跟着陪笑两声,问道:“有什么新消息没有?”

罗炳辉从上衣兜里掏出几份电报递给夏新生说道:“滇军前几天就出了云南地界,这会离贵阳只有一百六十多里路了,四团预计明晚到北面山里。刘司令他们离昆明三百多里,今晚要条件允许,还会推进一些。”

“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两天左右的时间了,或者说我们最迟后天要动手?”夏新生说道。

罗炳辉点了点头说:“是的,要事不可为,你们就直接控制住桥,部队直接进去。”

夏新生说:“嗯,不过,最好还是控制住龙云,要不我们将要面对更多的敌人。你们这边有我没我夺桥都没有区别,里面更需要我,这边何时行动由陈赓首长确定。控制住桥后要我们那边还没响枪就尽量不要太早向里推进。”

夏新生站起来看了看天说道:“明天是个好天气,真想跟龙主席一起把酒赏月啊,首长您应该对我们有信心点,多商量下怎么控制昆明的要点吧!”说完就找地方睡觉去。

罗炳辉在后面老神在在的说道:“明天没月亮,小子,老子等着喝你的庆功酒!”

夏新生挥了挥手,往地上一躺,很快就进入梦乡!

夏新生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胡乱吃了点东西就跟着队伍来到江边,对面的昆明城早已一片漆黑,星星点点的路灯映衬下,显得越发的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