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苗禾起了一大早,精神奕奕地去菜地里摘菜。他小心翼翼把收下的菜,用清水洗过,还用稻草一把把仔细扎了,最后找出先前梁家送礼用的盒子,把它们整齐码在里面。毕竟精品就要有精品的样子。

弄好后苗禾满意拍拍手,之后转头道,“等二婶过来,我就与她送菜去了,你在家好好歇着,别胡乱做事知道不?”

他们最后与季老大夫说好,今日把菜整一整送去医馆,由季光陪着一起送去,才不会被轻易挡在梁府门外。

杨大郎自是不好奔波,只能在家。他微微皱眉,“送完,早些回。”

“送完得去买东西呢。酱油上次打翻了,得重买。糖与醋也都缺的。还有院里的公鸡都杀了,得再买些回来,如果有猪蹄更好,这也能补你的伤。”苗禾掰手指一样样算着,“对了,中午我弄了鸡骨头熬的菜粥,就在灶上。你记得弄着吃。”

瞧小哥儿隐隐雀跃的模样,杨大郎却有些沉默。

他不由想起,上一次小哥儿进镇,也是显得同样开心。虽说小哥儿已亲口应了要跟着自己,可杨大郎知道,这当中不无有他救了人的因素在内。他也是瞧小哥儿心软,便趁隙问了那句。

回想大病前苗禾的不依不饶,对比人病后的各种转变,虽是有迹可寻,一丝不确定仍然无法控制地浮现杨大郎心头。

可他是他哥儿,杨大郎早认准了。既然有不确定,就该把这不确定给灭了。

他是个猎人,有耐心,也喜欢一击必杀。

杨大郎于是意示苗禾过来。

苗禾满心都是以后的卖菜大计,笑眯眯毫无戒心地就靠过去了。

杨大郎低头瞧着小哥儿没有阴霾的眼楮,里头还带丝疑惑。“怎么了么?”苗禾问。

伸手握住小哥儿的下巴,杨大郎低头,弯腰虽然带起一阵胸口痛,但下一刻,依旧准确无误地一口咬上小哥儿柔软温润的唇瓣。

“等你回。”转瞬即逝的亲吻过后,杨大郎补上这句。

苗禾……苗禾登时被惊呆了。下一秒,脸色爆红!

“你!你做、突然就……”赤赤吭吭的,苗禾都不知自己说什么!

杨大郎见耳朵都粉了的小哥儿,心中稳了些,竟扶了胸口。“有点疼。”

苗禾瞪圆眼,脸又更热!

这人为了亲自己弄得伤口疼,谁、谁理他啊!?

抿抿方才被咬了口的嘴巴。动作其实太快,他什么也没感觉出来,哎,他也不是想要感觉什么,但、就是,他以为这事儿不就得等人伤好才慢慢的……

一发觉自己竟在想更后边的事,苗禾眼都不敢抬,手里胡乱推人,“疼就,就去歇着!”

就是推人的手又被抓住。苗禾想把手抽回,杨大郎却抓的紧,愣是不放。

苗禾不得已,终于抬眼瞪人。

“路上小心。”人黑沉沉的眼,稳稳说着。苗禾心跳却无端跳快了起来。

之后苗禾都不知杨二婶是怎么找的他,他们两又是怎么上路的。直到上了村口等的驴车,苗禾这才回过神。不由咬牙,心想明明那副扑克脸,怎、怎这么会撩人!?

幸好杨二婶也没发现苗禾不对劲。她昨日知道了苗禾还给杨大铜找了两笔大生意,心里头可对苗禾又多几分认同,对人也越看越顺眼。见苗禾心神不宁,还以为是担心家里的大郎呢,坐车上时便说。

“你也不用太担心。大郎心里有准儿的。他受伤也不是第一次,知道轻重。”杨二婶主动拍拍苗禾的手。

苗禾心思总算归位,“受伤?”

“进山打猎,总有磕磕碰碰。摔伤咬伤都有过。也亏的他小心,除了脸上留疤的那次,倒没有这次这么重的。哎,要不是他们老杨家只传下这手艺,他娘也不会让大郎还做的这危险营生。”

苗禾听着有些心惊,他脑子里没有杨大郎受伤的印象,还待要问,同车上的一婶子抓着时机就插嘴了,感情方才偷听了好一阵。

“既然知道打猎危险,逮着机会就改么,还不容易。梁大户前些时候不是送来好些赔礼,拿来做个小本生意不就够了?是说送的到底是些什么啊,禾哥儿你给婶子说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