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知却是多少知晓齐光的心思,且不提他偶尔听过的传言,只说太子望着盛昭华时眼里透出的神采,同为男人的他便知其中的情深,只是,作为男人,把妻子拱手让人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做不出来的,哪怕那虎视眈眈的人是太子殿下,男子的血性也让他无法对权势低头。

“阿秾可记得宫宴上你问我可敢娶你为妻?”

昭华轻笑一声,说道:“我记得世子爷当时反问我,若你敢娶,我可敢嫁。”

齐安知点着头,说道:“当日之言具以成真,安知却再想问上一次,盛氏昭华可愿与我永结秦晋之好?”他虽看透齐光的心思,却摸不透昭华的心意,他不曾想过把妻子拱手让人,却也不屑行勉强之事,若是盛昭华因圣人之故才面前出嫁,不愿与他行夫妻之实,他亦不会勉强,只当她是那娇花贵草,供养起来就是了,闲来无事,赏赏美人亦不失为一件乐趣。

昭华微怔一下,没想到齐安知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相信关于她的风言风语,齐安知在京都时不会不曾耳闻过,出嫁时,太子不顾纳娶侧妃的良辰偏送自己出嫁,只要不是个糊涂人,亦会明白其中的内情,在如此情况下,他亦敢提出与自己做一对真夫妻,不顾太子权势,想到这里,昭华不由弯唇一笑,思忖着,不管外面是如何评论魏王世子的,只说男子血性这一点,却是许多人都比不上他的,至少这个男人,在一开始就不曾想过把自己的妻子拱手让人。

“世子爷在与我饮一杯合卺酒可好?”昭华含笑说道。

齐安知亦是有些意外,在他眼中,大多女子都追求富贵的生活,尤其是这些高门贵女,哪个又肯平庸度过一世,更不用说,盛昭华还要如此美貌,是以对于她的回答,他并没有抱着多少期待。

举杯大笑,齐安知赞道:“是我低看了阿秾,阿秾莫怪才是,从今以后,你盛昭华便是魏王府当之无愧的世子妃,任谁也改变不了。”

“我亦曾低看的世子爷,如今两不相欠,只盼日后世子爷莫忘今日之言,我亦会遵守承诺,永不让魏王府受辱。”昭华嘴角翘起,一字一顿的说话,这是她的承诺,只要齐安知记得今言,且给与她嫡妻的尊重,她便不会负了魏王府,让王府因自己受辱。

齐安知一笑,把杯中酒饮进,待要与昭华细说一下府内的事,却听外面传来了雪盏的声音,眉头不由一皱,与昭华道:“我先出去待客,晚上有些事与你细说。”

昭华面上不露声色,只是微笑颔首,待齐安知出了喜房,便招了罗兰与含笑进来。

“姑娘可是饿了,奴婢让人去给您重新做点膳食可好?”罗兰脆声说道,眼睛扫向桌面上几碟冷掉的菜肴,眉头略皱,心头生出几分火气。

昭华懒懒的摆了摆手,说道:“眼下也没有什么胃口,你让蕙兰带了素锦几个先去垫垫肚子,之后来换你和含笑,明儿个还要起早,晚上也不必留人了,都早先安置的好。”

“奴婢也不饿,在这陪着姑娘,姑娘若有事,也好叫奴婢。”罗兰轻声说道,想起刚刚外面那个容长脸的俏丽小丫鬟,犹豫了一下,才道:“刚刚有个小丫鬟来寻世子爷,奴婢给拦了下来,也不知是哪个院子的,这般没有规矩。”

昭华嘴角勾起,笑道:“这洛城的规矩哪里能和京都比,松散一些也是有的。”

含笑嘴角一抿,说道:“就是和咱们老家比起来,也是不如的,好歹也是王府内院,哪里轮得到一个小丫鬟放肆,就是外面那些富户,也没得这般失了规矩。”

“怎么这么多嘴,让人听见还当我们嫌弃魏王府呢!”昭华秀眉轻蹙,娇呵一句,对于是谁来寻齐安知却也不放在心上,说到底,也不过是心中无情罢了。

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世安苑的一管事李妈妈过来请了安,因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新世子妃,难免窥了几眼,却也不敢细瞧,只知是个好颜色的,陪着笑脸道:“世子爷让老奴来知会世子妃一声,因外面宾客众多,怕是要耽搁些时辰,若世子妃累了,不妨先歇着。”

李妈妈话一出口,含笑与罗兰具是脸色一变,哪里有新郎官未进喜房,新娘子就先且歇下的,这话,让她们听来,可不正是世子爷不打算回了喜房的意思。

昭华眸光微闪,却也不打算息事宁人,这第一日进门就被人下了脸,她日后如何挺得起胸膛做人,脸色瞬间淡了下来,说道:“既如此,就回了世子爷去,便我累了,今日就先歇下了。”说完,也不理会这李妈妈,直接吩咐含笑道:“吩咐下去,不必留门了。”

李妈妈起先只觉得这世子妃的声音娇甜清脆,好似珠玉落地的声音,煞是好听,待把话听完,不觉一愣,不想这世子妃刚一进门,就要给世子爷这般大的难堪,这事若是传了出去,旁人只道是世子妃不容世子爷进门,可不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