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蒋姨娘伺候着齐安知起了身,面露几分□□,又吩咐着丫鬟去布置了早膳,一边为齐安知整理着衣襟,一边柔声询问着:“爷儿可要在妾这用了早膳再走?”

齐安知迟疑了一下,虽知蒋姨娘满心期盼,却再不能应了下来,只哄她道:“今儿不行,我得去世子妃那走上一遭,你乖乖的呆着,有事就让人去世安苑来寻。”

蒋姨娘苦涩难言,心道,终究是不一样了,往日里他何曾要与旁人共进早膳。

乖乖的点了下头,蒋姨娘把脸依偎在齐安知的胸口,轻声道:“爷儿帮妾与世子妃陪个不是吧!”

齐安知眉头一挑,笑问道:“好端端的,这话是打哪说起的?”

蒋姨娘抿了抿嘴角,显露出几分惶恐之色,低声道:“大喜的日子和昨个夜里世子爷都留在了妾这边,妾怕世子妃会恼我。”

齐安知不由一笑,一把捞过她的纤腰,笑道:“你可是杞人忧天了,世子妃可不是柳氏那等喜欢拈酸吃醋的性子。”话音儿微顿,齐安知脸上的笑意显出几分趣味:“她啊!可是个妙人。”

蒋姨娘听齐安知这般说,不禁一怔,脸上的笑意却渐勉强,只用那清清淡淡的嗓子,呢喃着:“妙人吗?”

齐安知亦后悔说出此言,他明知蒋姨娘素来多虑,怎得又与她玩笑起来,忙道:“我的意思是她不同于一般女子,虽生得一副娇容艳貌,行事却颇有几分男儿气概,自不屑于行那争风吃醋之事。”

蒋姨娘咬着嘴角,却不曾因齐安知这话解了心结,恰恰相反,她的警惕之心更甚,只因这盛氏是在她之后第一个入了世子爷眼的女子。

“爷儿说的是,是妾多心了,世子妃出自名门,想来最是知书达理,又善解人意的,哪里会如妾这般行事上不了台面。”说完,蒋姨娘便轻啜出声。

齐安知见状不免一叹,声音中带了几分无可奈何:“不过说说话,怎么又哭上了,你这性子也太爱娇了一些。”

蒋姨娘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哽咽道:“妾吃味不行吗?妾又不是什么高门贵女,性子自不如她们温婉体贴。”

齐安知嘴角一勾,笑出声来,拢着蒋姨娘道:“哪个告诉你高门贵女都是温婉性子的?岂荒繆,爷儿最爱重的就是你这小性子,就是真有什么温婉体贴的,爷儿也不看上一眼。”

蒋姨娘见好就收,破涕为笑,疑惑的望着齐安知,问道:“爷儿说的话当真,莫不是来哄妾的吧?”

“自然当真。”齐安知点了下头,有有意哄蒋姨娘高兴,便挑着从京里听来的几桩趣闻说与她听,直把她哄的是眉开眼笑。

蒋姨娘虽面上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心里却是打起鼓来,想着京都的女子这般凶悍,那盛氏又是国公府的嫡出,说不得恼了自己,当真会挥起鞭子抽人,这样一想,便忙与齐安知道:“听爷儿这般赞誉世子妃,妾心里也是好奇的,不若妾随世子爷一起去给世子妃请个安可好?若不然妾的心总是安不下来的。”蒋姨娘自是怕独自过去,被昭华寻了由头发作,想着有齐安知在,她总是要顾及几分脸面的,装也装出一个贤惠样来。

齐安知心知蒋姨娘是被柳氏吓到了,这才会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惶恐,想了一下,便道:“你若身子舒坦了些,就与我走上一遭吧!也给世子妃叩个头。”随后又添了一句:“世子妃虽颇为有几分男儿的爽朗性子,可到底是国公府出身,规矩不免大些,你到时少说些话。”齐安知不免担心蒋姨娘那天真烂漫的性子会让昭华轻看。

蒋姨娘轻轻的“嗯”了一声,赶忙让雪盏进来服侍自己梳妆,她倒是知晓自己出落的不过中人之姿,是以是在穿戴上只捡着素净的颜色,更不喜浓妆盛抹,只扫了一层海棠粉,在两颊揉了些许嫣红色的面脂,显出了几分好气色,又挑了一身碧色浅清的交领襦裙,对镜自揽一番后,才与齐安知去往了世安苑。

世安苑瞧见了蒋姨娘跟在齐安知身后不免一愣,回了神后赶忙问安,如今世安苑的下人,虽还是照旧当着差,可伺候主子的差事却被昭华带来的人架了空,原先的大丫鬟,如今做的事已与小丫鬟没什么分别,是以瞧见齐安知后,哪个人能不激动,只盼着世子爷念着旧情,为她们做主。

齐安知瞧见春燕在院外也是一愣,皱眉问道:“怎么不进屋里伺候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