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丛大咧咧地往水池那边走。

宋然跟夏水密切关注动向,他俩亲眼目睹杨丛一靠近水池,别的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江暮行的面色就瞬间裹了层寒霜。

真的是秒变。

杨丛朝他俩抬抬下巴,看到了?

宋然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匪夷所思:“老江上辈子是醋坛?”

夏水压低声音:”我感觉是醋缸。”

她在宋然投来不解的目光时解释:“缸比坛子大很多,也比坛子深很多。”

宋然:“……”

水池周围的气氛有点沉闷。

杨丛在宴好另一边:“小好,蛋糕到了吗?”

“早到了,在冰箱里放着呢。”宴好说,“八寸的,咱几个差不多能一次吃完,不用过夜。”

“你妈年年让顶级大师给你做蛋糕,世界独一无二,哪像我妈,我过生日,她给我做黑暗料理,每次都搞的跟灾难片一样……”杨丛瞥到江暮行带着一身低气压离开,嗤道:“他连老子的醋都吃。”

宴好对着镜子梳理头发:“哦。”

杨丛嘴角抽搐:“就哦?”

“那家伙对你的独占欲是不是太过了?”

“还好吧,”宴好不木梳放台子上,“我比较严重。”

杨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

宴好把刘海扎个揪:“你没听错。”

杨丛拧着眉毛吸口气:“靠!你谈个恋爱,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宴好跟杨丛耳语:“我男朋友为我吃醋,我心里超爽,所以委屈你了啊兄弟。”

杨丛看发小幸福的小样,就把嘴边的吐槽咽了回去:“那你能不能让他收一收敌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他妈是第三者。”

宴好“咦”了声:“丛丛,我发现你长高了。”

杨丛抬头挺胸:“是吗?”

“嗯,”宴好真诚的笑着说,“你脸上之前磕到的伤疤也基本看不出来了,五官一长开,更帅了。”

杨丛勾他脖子:“好爷,你转移话题能不能稍微用点心,不要这么明晃晃的忽悠?”

宴好脸上的笑意没了。

杨丛的后背冒冷汗,宋然说得对,这家伙确实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乖张得很,只不过自家人之间可以拿来耍耍嘴皮子,其他时候得护着。

“怎么着,我说错什么了我?你就给我摆脸色?”

宴好凉凉道:“你有件花背心在我橱子里。”

杨丛:“哈?”

“换季的时候,江暮行给我整理衣服发现的。”宴好说,“他问我,你是不是跟我睡过。”

杨丛惊吼:“我操!”

客厅的宋然跟夏水齐齐看过来。

杨丛拽了宴好进次卧:“我他妈差点吓尿了,什么叫睡过?能别这么吓人吗?”

宴好被喷了一脸口水,嫌弃地擦了擦:“睡过就是睡一张床。”

杨丛脑袋死机一秒:“朋友,咱俩是发小。”

宴好靠着房门打了个哈欠:“你比江暮行认识我早很多年,又是一起长大的,很亲近,他羡慕吧。”

杨丛的表情一言难尽。

可能同性恋爱之间,发小相当于异性恋里面,男方的青梅,或者女方的竹马?

杨丛斜倚着墙抖抖腿:“只是睡一张床就受不了,那江暮行知道咱俩多次一块泡澡,互相搓背吗?”

宴好阴了脸:“我谈个恋爱不容易,劳烦你管好贵嘴。”

杨丛看出他生气了,就适可而止:“行行行,为了你幸福,兄弟我高考前甘愿被你那谁敌视。”

“对了,我想问我的花背心呢?已经惨遭不幸了?”

宴好:“节哀。”

杨丛:“……”

.

晚饭过后,消了会食就搬出生日蛋糕,点蜡烛,关灯。

宴好没想过江暮行会给他唱生日歌,听到的时候,他激动得眼眶发热。

江暮行领头唱了两句,到后两句的时候,杨丛夏水宋然,还有张阿姨加入进来,大家一起合唱。

送上了单纯的祝福。

蛋糕是宴好切的,他全程垂着眼睛,一块一块地分到盘子里。

江暮行始终立在一旁。

宋然一副惊讶的表情:“你们过生日不抹蛋糕?”不合理啊,一群嬉笑打闹的人,生日过得这么温和?

杨丛把丝带绕了绕丢垃圾篓里:“小好的生日不抹。”

宋然好奇:“为什么?”

杨丛伸出两根手指:“原因有二。”

夏水往下接:“一,贵,二,超级无敌风暴好吃。”

宋然拿勺子挖了蛋糕上面的一颗小星星吃,价格不知道,但好吃是真的,他找地儿享受去了。

夏水跟家里发信息报平安,杨丛上洗手间,张阿姨在厨房吃她的那份蛋糕。

桌前就剩宴好跟江暮行。

宴好舔掉手指上沾到的一点奶油,舌尖粉红,唇水润。

江暮行皱眉:“好好吃,别玩。”

宴好嘬着手指:“没玩啊。”

江暮行的呼吸略微粗重。

宴好仿佛没发现似的,用食指刮一点奶油送到江暮行嘴边:“尝尝。”

江暮行的下颌线条蓦地收紧:“自己吃。”

宴好叹一口气:“你这人吧,真的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