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氏父子叫做包小同和包大同,不过奇怪的是父亲叫包小同,他那个吊儿郎当的儿子却名叫包大同。

他们说是阿瞻用意念叫他们来的,我对此半信半疑,一方面我感觉到他们并无恶意,另一方面经过这一夜的惊魂,我又不太容易接受新的情况。可是我心急阿瞻的情况,最后决定还是相信他们,所以就一起到水潭那边去了。

“真的,有道术的人都会这种意念的传送方法,俗人称这个为心灵感应,不过看你呆呆的,说了你也不懂!”包大同话很多,我很讨厌他,可他偏偏缠着我说。

“你们这些世俗中的人都不爱说话吗?八年前我见过那个什么阮瞻的一次,他比你还厉害,可以一整天不说一句话的。”他嘴里‘咂咂’有声,一付‘我搞不懂你们’的白痴模样,那付嘴脸不知为什么让我讨厌极了,如果不是因为有一只手是断的,不是因为急着找阿瞻,我真恨不得一拳打在他那张嘻笑着的脸上!

他一路上就那么絮絮叨叨,从半山到山脚下也没停止过,当我就要被他念得头疼欲裂、忍无可忍时,却一眼看见阿瞻静静地坐在水潭边上。

“阿瞻!”我叫了一声,立即跑了过去,见他鼻青脸肿,身上多处出血,右手用树枝简单地固定住,显然也是断了!

“难兄难弟哦!”身边的包大同突然冒出一句,语气里带着忍不住的笑意,让我火冒三丈,不过阿瞻倒还是不冷不热的样子。

“你没事吗?”阿瞻不理包大同,转头问我。

“我没事。可是一共死了四个同学,其余的也不见了。”我羞愧难当,把晚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那你刚才不说!”包大同又插嘴,“也许我们可以在那里找到线索呢?”

我气坏了,但还没说话,阿瞻就说,“你能有什么用?”

“那你叫我们来!”

“我是想请包大叔,谁知道跟来一个没用的!”

“呃――”包大同被阿瞻噎得回不过话。我想笑,但一想到这一晚上的遭遇又笑不出来!

“小孩子,不要见了面就吵嘴!”包小同大叔终于开口,总算镇住了先打一场嘴仗的场面,“刚才我过来时注意到了,确实有阴气一直延到这里来!阿瞻哪,是怎么回事?”

“有一个怪婴,好像是那个女鬼的孩子,不过从我和他交手的过程来看,他可不是鬼!”

“是被痛殴的过程吧!”包大同咕哝了一句。

阿瞻不理他,继续说,“我一到水潭这边来,他就一路追击,拼命要阻止我。好几次,我差点死在他手里,我猜他至少有百年道行。不过,我知道他的老巢一定在这里!所以等天一亮,他突然消失后,我就守在这儿,看有没有什么异动。”

包大同听到这儿,又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在接到他爹的一对白眼飞刀后,吐了一下舌头,闭嘴不说话了。

“他也不能见日光吗?”包大叔问。

阿瞻摇摇头,“他对光线很敏感,阳光一出山尖就突然隐没了,可他又不是鬼,这我能感觉得到,这是怎么回事呢?”

“一定是鬼妖,也就是说虽然是妖,但是生活在地下,与极阴之物为伍,以腐阴之物为食,所以也一样害怕光线。”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就招惹他们了?”我悲愤地问。

“这些东西哪能用常理来揣测。”包大叔叹了口气,“我们先看看吧。阿瞻哪,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我不太确定,但是应该在那一侧。”阿瞻伸手一指,“我刚才感觉到有鬼气也潜入那里!”

“不确定?可惜了你的天生良能,怎么就封起来了呢!唉,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包大叔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慢慢走到一个比较高的地方去,步法奇特,好像是按照一定规则走的阵法一样,我们就在他身后跟着。

阿瞻所指的那个方向就是我们露营地的前方一点,昨晚曾经被水淹没了,不过才一晚上的时光,水又迅速的退去,露出了象河摊一样的石子地。因为那些小圆石湿润可爱,昨天我们还捡了一些,从没想过那下面能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地方是一个象盆地一样的低洼地,三面是绝壁,一侧是地势缓和的山地,慢慢向上延伸着。我们就是从山地这一侧进来的,事实上这也是这小山谷的唯一出口。在山坡的正对面,就是那条虽然小,但秀气可爱的瀑布,和那个白天看来清澈见底的水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