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显然对春水的工作不太满意,为此规定了破案期限。如果到时没有破案,要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呀。首当其冲的,就是公安局长春水。

春水只能洗耳聆听的份。这案子虽然侦察了个大概,摸清楚了来龙去脉,但抓不到人,见不到失窃的文物。他也心急如焚呀。

他对市长保证,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破案,他会接受组织的任何处分。

这段时间,抓杀手,忙学习,文物失窃案的侦破就放松了。想起来自己也有责任,顾了这头,忘了那头,没有全局观。看来,还有很多方面需要提高。

他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局里。虽然是晚上九点多了,他还是把刑警队的有关人员叫来了。

他问他们案子的进展情况。王来说,挖地道的包工头与馆长的情妇,好像从人间蒸发一样,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春水听了大为生气。侦察了几个月,就听了这种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他想发火,但看到王来疲惫的脸上满是黑眼圈,知道他已经尽力了。不是他无能,而是犯罪分子太狡猾。

春水问,人找不着,碗呢?他们既然得手了,就要出货交易吧。这方面有线索了吗?

得到的回答是同样的,那就是无影无踪。

春水无语。他又问王来,这两人的姓名弄清楚了没有。

男的叫时军,女的叫梅荣。

怎样才能找出他们呢?春水陷入的沉思。这真是大海捞针呀。通缉令发出没有。他又问王来。

当然是发了。只是个盗窃案,在社会上引起的轰动不大,发去后没多大动静。

他们会躲到哪儿呢?春水召开了案情分析会,听了大家的意见,并作了动员,说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不惜任何代价。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他很累,可家里冷冰冰的,真的需要找个人结婚成家了,这种时候,特别需要有个女人问寒问暖,帮他缓解心理的压力。

楼上静悄悄的,她与俩孩子都睡了。唉,自从北京回来,他与嫂子都没怎么好好聊过,更谈不上肌肤之亲了。不知为什么,一趟远行,把他与她的距离拉开了。

他在逃避婚姻,所以逃避着嫂子,还有翠芝。他在夜里,想了很久,似乎找到了逃避嫂子的理由。

选择一个,意味着失去一个。

他不想了,希望嫂子能理解他。他相信嫂子是能理解他的。

他开始想案情。人怎么可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呢?这时军与梅荣,不管躲在哪,总会有踪迹的,只是暂时还没有被发现而已。

古床发出悠悠的光,在黑暗的夜里。说起来它是一段传奇。他伸出手,拍了拍床柱,发出实实的声音。对了,当初翠芝不是说要考证它的历史吗,现在她从事的工作与她的专业相差十万八千里,她还会去做这个事吗?说真的,春水对它的历史充满了兴趣。他几次在这床上,梦到了未来。这神奇的床,可以把未来的图景呈现给睡在它上面的人。

春水突发奇想,如果它能让他看到未来,那就能帮助他破案了。有什么疑难案件,重大案情,解决不了的,他只有在床上一躺,做个梦,就能找到线索,寻出真凶,那他就是神探了,估计福尔摩斯都会自叹弗如的。

他越想越兴奋,睡意全无,打开灯,又重新审视着这结实陈旧的古床。它的神奇来自于哪呢?它的神秘力量可以得到控制吗?

兴奋劲一过,他又笑自己的幼稚了。可能是被案子闹的,束手无策,就开始做这种白日梦了,让人知道了,肯定会是个大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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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睡着了,做了稀奇古怪的梦,醒来后,却记不太真切。还以为在梦中能见到时军与梅荣呢。如果睡着都能把案破了,那真是神了。

不过他对床的兴趣却越来越浓了。在办公室坐定,他就给翠芝打了电话。她听见春水的声音,可高兴呢,问他这个大领导今日是什么风让他主动给她打电话了。他说想让她搞个课题。

“课题?”她听了大为诧异,现如今,她在城管局做了中层干部,还搞什么课题,以前学过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了。

“这可是你许诺过的哦。那年你考大学,说学好历史,然后回来把我那张床的历史搞清楚。”春水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