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想一想。已经过去好些天了,我哪记得?我每天的生活蛮有规律的,白天做生意,晚上回家陪老婆。那天可能与老婆在一起,在家看电视。”

春水提醒他:“六月十八,是星期二,那天上午还下了点小雨。想起什么来了吧?”

他还在坚持:“应当在家看电视。看电视不犯法吧?”

就在他狡辩抵赖之时,另一路人马已经在他老婆的邮政所了。他老婆看到公安找上门来,心里就不安,掉头想走,已走不掉了。公安倒没有为难她,只是向她求证一个问题,她男人在六月十八这一天晚上做什么了。她沉思了一番,说一时想不起来。公安不断地提醒她六月十八那天的天气主要发生的国际国内大事,可她还是说想不起来。有个公安灵机一动,对她说不要护着她男人了,那一天碰上公安扫黄清网行动,在众多的被抓的嫖客当中,就有她男人。她听了果然十分生气,说:“这个死男人,在外边花天酒地,我说怎么那天晚上不见人影,平时还装样子在家里陪着我。”说完,她才知道被人蒙了。她男人行不了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就是就那个心也没那个力呀。她问公安:“你们是不是在唬我?”

公安已经从她嘴里得到想要的东西,做了记录,走了,她坐在办公室里缄默不语。虽说她对自己男人有一肚子的抱怨,心里还是向着他的,希望他平安无事。没想到自己的不慎让他们套出话来。

再次审问何武能,他还是一口咬定六月十八晚上在家陪老婆,但春水出示了他老婆的证词,说那天他不在家时,他沉默不语了。女人真是靠不住,这是他听到这话时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你还是实话实说吧,隐瞒说谎是没有出路的。”春水威严地说。

“我那天确实不在家,但我不在家又不能说明什么。这社会,哪个男人还晚上九点多在家陪老婆的?你们要说我做坏事,拿出证据来呀。”他说得言之凿凿。

春水没办法了。

要是搁在以前,这时就可以上手段了,一番毒打,施以精神与肉体的折磨,没几个能扛得住的。但春水深受其害,不想用这些了。但要想让他说实话,没有确实的证据,难上加难呀。

“让水仙来辨认。”王来提醒道。

春水一拍大腿,怎么会忘记这茬呢?让她来辨别辨别,不就清楚了?

火速派人去了水仙饭馆,把她请了过来。

水仙看到何武能,不能马上得出结论。那天他们都罩着头,蒙得严严实实的,她又在担心受怕之中,记忆不是很清晰。经过一番斟酌,她发现有几分像,就是那个为头的。她闭上眼,仔细回想着那天的场景。

“能不能让他开口说话?”水仙说。她对那天他们的说话声更有印象。

“当然可以。”

水仙在隔壁认真听着这个男人说话的语气速度口吻,这下她确认了,就是他,那个想非礼强暴她的家伙。

“就是他。”水仙斩钉截铁地说。

这下春水心中有底了。

他又走进房间,对何武能说:“我们抓你来,当然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的。六月十八日的晚上,你伙同几个男子,在一个小巷里拦住了一个女人,并把她绑架到一个房间内进行猥亵。政策相信你是知道的,不需要我在这里重复了。希望你能认清形势,交待罪行,并把另外几个同伙供认出来,将功折罪,以期得到宽大处理。你的老婆是个不错的女人,你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她。想想清楚吧。”春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对他摊了底。

这下何武能无话可说。但他哪肯轻易认罪,一口咬定,这事不是他干的。

春水对他说:“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在抵赖,失去了坦白从宽的机会。那天你们绑架的女人已经到场,她认出了你,你就是化成灰,她也能认出你。你还有话要说吗?”

何武能要求给他一支烟。春水知道,他的内心已经在激烈斗争了。

一枝烟吸完以后,他的防线彻底被击溃,不禁痛哭起来。一时的冲动,造成今天的恶果。他虽然跟着光头哥混,但做的都是些偷鸡摸狗的小事,那天的事闹大了。

他开始招供,详细说起那天的事发经过。

春水心里的一颗石头落了地。

不过,何武能一点害怕坐牢,说他有后台,过几天他就可以出去了。

春水知道他话里有话,他的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大鱼。

艾城的黑社会盘根错节,经营多年,虽然打掉了两个帮派,但它们的根基还在。更要命的是,光头帮树大根深,不知从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