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江南一个月以来,少有的晴天。

“没有想到,王妃还有这样游说的本事。”

曲澜修看着一身鹅黄长裙衬托之下,仿佛春日杏子一般娇嫩的女子,脸色柔和了不少。

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如果当日没有把凤倾城带到江南来,自己一个人对付李长治,恐怕要棘手很多。

李长治这个人一贯使用阴谋诡计,而这些东西,曲澜修倒不是十分擅长,不过身边的这个女人,可就不一样了,论起阴谋诡计小聪明小手段,这个女人,恐怕比所有人的都要厉害几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非但不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反而沾沾自喜骄傲不已。

果然,凤倾城的脸上已经是开心不已,故作娇羞地道:“多谢王爷夸奖,臣妾却之不恭了。”

脸皮真是厚的如同城墙一般了。

曲澜修无奈地笑了笑,真要说些什么,却见骑云走了过来。

“王爷,属下带人去抄李长治的家是,发现柴房中捆着一个女人,自称是李长治的夫人。”

曲澜修和凤倾城对视一眼,道:“走,去看看吧。”

纵然是李长治的绝大部分财产已经转移了,可是派去的人还是从李长治的家中搜出来不少的好东西。

什么珍贵字画,古董古玩,金银首饰,都是上乘,价格放在太平盛世恐怕也要卖出不少的银子。

“褚氏见过王爷,王妃。”

曲澜修和凤倾城正在检验从李家带出来的物品,忽然听见一声雄壮的声音,褚翠花人已经到了躺下,此时正恭恭敬敬地跪着,脸上表情倒是平静。

“起来吧。”凤倾城琢磨不透眼前的这个女人,只能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谢过王妃娘娘,”褚翠花不卑不亢地起身,冷静至极地直视曲澜修:“王爷,李长治呢?”

“李太守想要谋害本王和王妃,已经被打入大牢了。”曲澜修平静地说了一句,然后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仔细地观察着褚翠花脸上的神色。

褚翠花眼神有些痛苦地动了一下,忽然就释然了,“这样也好,省的他再为非作歹了。”

语气中像是松了一口气,褚翠花仿佛心愿已了:“既然如此,贱妇也由王爷王妃处置。”

“你可犯了什么错吗?”凤倾城不动声色地问着眼前的女人,心中似乎在打算着什么。

“贱妇早年不该看上李长治,也不该让家父为他铺平道路,混到官位。”褚翠花神色冷静,平平淡淡地叙述着一切,似乎那些事情都已经与她无关一般。

“贱妇出生于商贾之家,父亲在江南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褚家的势力在江南不说十分之大,可是也不小了。”褚翠花说起了自己的过往,平淡木讷的神情也终于有了些波动:“有一年灾年,我在门前看到一个晕倒的书生,便把他带回了家救治,这个人就是我的相公,李长治。”

褚翠花继续道:“后来我对他渐渐有了感情,但是他并不喜欢我。我长得并不算美,我也知道,我这身材和相貌都不是长治喜欢的小家碧玉的类型,但是我对他的一片痴心,天地可鉴。”

“后来,父亲看出我的心思,劝我我不肯听,父亲也只好作罢;为了让我满足心愿,父亲出银子给他去读书,又送他进京赶考,就是为了让他对我褚家心怀感激,那个时候,他不得不娶了我。”

“长治还算是争气,父亲和我都很欢喜。后来父亲出钱给他打通了关系,他才逐渐坐到了江南太守之位。”说道此处,褚翠花的眼中似乎有了嘲弄之意:“可是后来他就变了,不再是那个善良文弱的书生,也不再是那个一心想要施展宏图抱负的人,他的心中就只剩下了如何搜刮百姓钱财,这些变化,实在是叫人作呕。”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劝了几次,可是他就是不听,非要一意孤行。后来我们的感情更加不好,直接上升到了暴力的程度。他对我也就越来越差劲,夫妻之间并没有什么剩余的感情了。”

褚翠花说道此处,情绪已经平定了下来,她直直地看着凤倾城的眼睛,道:“或许我当初就不应该救他,才省了后面这么多麻烦事。王妃娘娘,如果是你,你会救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