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闷热沉郁,没有一丝的风。

钨铁保持着两只手在门上的姿势,已经僵持了很久。

他紧张地连口水都不敢咽,生怕放在脖颈间的那柄冰冷入骨的匕首,一个不小心就要了他的这条老命。

钨铁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见过了太多,享受了太多,又多次死里逃生,故而打心底对自己这条命更加珍惜,此时门的这边,是冰冷的夺命匕首,门的另一边,却是自己交命的兄弟。

毫无征兆地,流风手中的匕首又往前挤了一公分,钨铁只觉得脖子一痛,然后潺潺的鲜血就开始一点点地往往下流。

刚才匕首伤了他,不过是因为他太紧张而产生的错觉,然而现在,确实真的了。

铁器的冰冷仿佛通过伤口传入了自己的体内,钨铁整个人一哆嗦,差点儿被吓尿。便再也不敢磨叽,还没有离开门板的手又哆哆嗦嗦地把门慢慢推开了。

威胁着脖颈的锋利匕首换到了钨铁的腰间,夜色漆黑,身材瘦削的流风站在高大强壮的钨铁的身后,冯云龙竟然丝毫没有看见他。

“老三?怎么还没走?”

冯云龙在院子里乘完凉,正准备回屋子里去,却听见一声沉重的开门声,然后已经离开的老三竟然又回来了。

纳闷地问了一声,冯云龙的眼中满是不解。按理书,老三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急不可耐地冲去了夜莺那娘们儿所在的妓院了,怎么会去而复返?

粗壮的腰间,冰冷的匕首顶着他单薄的衣衫,又往前递出了一些,钨铁身不由己地往前走了两步,笑的极其不自然:“我,我还是,还是不去了。”

冯云龙紧紧地皱起了眉,看着这样“矜持”的老二,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但是还没有来得及细问,就看见夜色中冷光在老三的脖子上一闪而过,然后老三整个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往自己的方向倒了过来。

“噗通”一声沉重的声响,钨铁硕大的身躯在院子的地上溅起了一阵灰尘,冯云龙焦急的声音也在院子里响了起来:“来人!有刺客!”

听见这一声暴喝,在两个侧房里睡着的人陡然从睡梦中惊醒,慌乱地穿好衣服想要去抓抓起自己的武器,却发现一排黑衣人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揭开的房顶上悄然落地,他们甚至来不及反抗,就已经被悄无生息地抹了喉咙。

但是刺客楼的大本营到底在这里,云组的刺杀行动虽然快捷迅速,行之有效,在短时间里,却只能干掉一小部分人。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与我刺客楼作对?”

刺客楼的人也算是训练有素,久经战事,听见了二当家的一声暴喝,不少人还是机敏地从房间跑了出来,迅速地站在二当家的身后,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那身穿夜行衣的人,只要二当家的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上去与那人拼个你死我活。

“为什么?因为你们老大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流风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勾出了一抹弑杀的微笑,随即手中短匕扔出,一声破空声响,直接插在了冯云龙身边的老五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