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正在赶路。

她已经赶了三天路。

五月的天儿,说变就变,出了长安一路西向,天倒是冷了去。

怕是到了西域,那天山雪就能把她冻死。

阮萌骑在马上,抹抹脸上的汗。

说好的玉无瑕呢?说好的大唐第一女官呢?她这是要变身成大唐第一刺客啊!

三天前——

阮萌和武则天坦白了。

她失忆了,昨日种种,似水无痕,两人便都忘了罢。

武则天凝着眸子,空气安静下来。

良久……

“如此,也好。”

“若都忘了,都忘了……”

“沐清歌,你可想要自由?朕给你,真正的自由。”

自由?

“你既心系李白,便知道,他如你一般。

“这长安朝堂,不过牢笼。”

阮萌的瞳孔收缩一下,猛然抬头。

武则天就站在她身边,这夜景虽美,永远及不上她半分。

而她眼中的情绪,又被层层冰封,天下无人可看清。

无人能够看透武则天,那是她为君的尊严,也是孤寒的寂寞。

而武则天却能看透这天下人。

她说的不错,李白可入朝堂,却不是属于朝堂的,不是单属于长安一片荒唐地的。

他是李白。

他有诗。

有酒。

有剑。

有友。

他属于四海八荒,却不属于皇宫。

李白志在四方,情怀天下。

长安呆久了,终会成牢笼。

自由失去了,情便会成枷锁。

她和李白,自然没到那那么一天。

但是“有一天”这种说辞,也令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