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风无邪就从君夜离的屋内搬了出来,自己选了一处院子,大门一关,又有银月在,谁也别想进来。

现在她躺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吹着清凉的风,闻着淡淡的果香,别提有多惬意了。

君夜离和宫默然不知道在屋内谈论什么,半天也没出屋,从风无邪的这个角度望去,只能看到飞翘的房檐上的狻猊。

她闭了闭眼,只觉得那琉璃瓦很是晃眼,阳光洒在上面,溅起一片碎金,折射出无数七彩的光圈。

现在正是正午,太阳晒的人昏昏欲睡,风无邪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

墙角处,一双狠毒的眸子盯住了院中的女人。

凭什么,凭什么她还活的好好的?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女子的身影一闪而逝。

葡萄架下,藤椅上,女人纤细的身子缩在上面,淡绿色的衣袖垂下,露出了女人一截白皙的手腕。

手里拿着糖人的寒夜飞正巧从风无邪的门前经过,见到这幅美景后,便不由的顿住了脚。

把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两下,又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拿着糖人准备走进来。

可下一秒,他的脚便顿住了。

门口蹲坐着一团白白的,毛绒绒的物体,挡住了他的去路。

寒夜飞不悦的皱了皱眉,歪头看着这个让他无比讨厌却又无可奈何的狼崽子,忽然咧开嘴笑成了一朵花。

他晃了晃手中的糖人,循循善诱:“好东西,想不想吃?”

银月端坐如钟,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头颅微抬,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明明只是一只狼,可寒夜飞却从这狼崽子的神色中,看出了嫌弃。

寒夜飞清了清喉咙,软的不行来硬的:“你让开,我找无邪有正事。”

这狼怎么就不懂人语呢,把男人都挡在外头,难道想让它的主人当一辈子老姑娘?

银月歪了歪头,依旧坐的笔挺。

“嘿,我还就不信了,小爷今天非要进去。”寒夜飞抬脚就要往里走,银月一个猛扑,他的脚一慢,就被门槛绊了一下。

噗通一声,脸朝下摔了下狗吃屎。

然后就感觉屁股上一紧,就听刺啦一声,一块布料便被扯了下来。

当时寒夜飞就感觉,天塌了、地陷了。

这脸,是丢尽了。

前几日天气炎热,就是呆着不动也会流一身汗,在草原野惯了的汉子,哪里受得了这么热的天气。

世子爷可不像那些明明热的冒烟,却还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中原人,他本想赤着上身在院子里吹吹凉风,却没想被君夜离逮个正着,二话不说就将他扔上了树梢。

美其名曰,树梢凉快,世子好乘凉。

不让光上身是吧,那好,隔天又作死的穿了条短裤出来,那一腿的腿毛,让人看一眼,便直起鸡皮疙瘩。

君大爷又不悦了,大手一拎将他又扔进了后院的水池里。

一来二去,寒夜飞也想明白了。

合着这是某人变着法儿的整自己呢?不就是因为那天他说了要把风无邪收了做世子妃么?

居然记恨到现在。

可是无论是智商还是拳头,寒夜飞似乎都不是那人的对手。

打不过,那便不打。

斗不过,他也不会傻乎乎的凑到人家跟前儿去。

只好依照他们中原人的穿法,找了件薄薄的衣衫,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可是里面,却是真空的。

哪想千算万算,他都没有算到这衣服的布料竟这么不经扯,更没有算到会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出丑。

一时间只觉得胯下凉风嗖嗖,他的心也跟着凉嗖嗖。

这小狼崽子,咬哪不好,偏偏咬屁股上。

而他却不能站起来,一站起来,可就不是露屁股这么简单了,搞不好就成了耍流氓。

在丢人和耍流氓之间,世子爷当然选的是前者。

所以在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寒夜飞也没有移动分毫,一扭头便看到一脸诧异的风无邪。

明光锃亮的俩屁股蛋儿,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像是镀上了一层蜜。

风无邪一时间愣了一下,脸上腾起一片红晕,随后便侧过了头,拽着自家宠物进了院里。

寒夜飞难得看见性子冷清的风无邪,会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一时间便觉得心情大好。

能让自己的女人看见他的雄风,甚是得意。

仰头哈哈大笑几声,从地上爬起来,声音张狂无比:“女人,等我来娶你……”

紫藤树下,斑驳的树影里,露出男人光洁的额头,看着寒夜飞渐渐远去的背影,含笑的眸子闪过一丝杀气。

身后有脚步声响,一片白色的衣角在君夜离的身边站定,面具下的脸看不出喜怒。

只听到宫默然平淡的语调响起:“为何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