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被风无邪一通指桑骂槐的数落,他的脸上早已经挂不住了,但为了保全面子,只得跟着附和:“是,是,监军大人说的是。”

为了把话题扯开,李安只得往别的方向引:“大人昨天晚上说要与北漠议和,您看此事,是不是越快越好?”

只挨了几句骂,他就受不住想要往外轰人了,可是风无邪此时却又像不着急了。

她摆了摆手道:“不急不急,即然要议和,定要先与北漠王书信一封,看看他的态度也不迟,否则我冒冒然的过去,岂不成了他的口中食?”

昨天还说今天要去议和,可是事到临头,风无邪却又百般推诿,李安的脸色像吞了一只苍蝇一般难看。

可是风无邪却又说的句句在理,他就是想要从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来。

只得生生的忍下这口恶气,试探着问:“那依大人之见,该何时动身呢?”

风无邪见他这般沉不住气,心中不免好笑,装模作样的思考一番,脸上露出莫测的神情:“这就要看天意了……”

站在门外的白枭和君夜离两人相视一笑,唇角的笑意都快掩饰不住了,这个腹黑的女人,现在居然也会装神弄鬼了。

风无邪说的这番话,就相当于没说,李安明知道她是在耍自己,却也不得不忍住气,恭维道:“大人高见。”

两人你来我往,暗中交锋,风无邪笑容满面与李安高谈阔论,可明显李安的脸色,越来越挂不住。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跑进来一名待卫,无比慌乱的爬进门来:“候爷,不,不好了。”

来人话说的结结巴巴,李安本就一肚子气,见他这副模样简直丢尽了自己的脸。

猛的一拍桌子,吼道:“混账东西,北漠人又没有打进来,你慌什么慌?”

被李安这么一吓唬,那名待卫倒是不慌了,只是咽了口唾沫道:“候爷,公主被北漠鞑子给劫持了。”

“什么?”李安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连带着身前的案几都碰翻了,汤汤水水洒了一地。

他的神色简直比那名待卫的脸色还慌乱,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恐惧,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察觉的心疼:“公主,被劫持了?”

这李安也算是一员虎将了,在战场上从未惧过任何人,可是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让他如此惊慌,这是何道理?

风无邪心中没有答案,借着喝茶的时候,偷偷的瞄向了门外的君夜离,见他只是挑了挑眉,摸了摸鼻子,心中便也明白了七八分。

这个赫连菁华被他扣在自己的身边,想必早就知道了君夜离的身份,明知道他是赫连霆的敌对,但赫连菁华还是义无反顾的追着他到了这里,可见这女子,也不是一般的寻常女子。

可是君夜离到此,连风无邪都不知道,这赫连菁华,又是如何知道的?看着君夜离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想必此事也是他安排的?

风无邪冷冷的瞥了一眼君夜离,夫君真是好本事啊!

君夜离邪肆的一笑,娘子过奖!

两人的目光相交,只不过是一瞬,但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想要的答案。

可是李安却还陷在自己失态的情绪里,他身为一员武将,脾性和谋略远远不及君夜离的万分之一,只是小小的一个变故,就让他彻底的失去了理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公主怎么会来到这里,又被鞑子掳走?”

旁边的张猛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上前一步安慰道:“候爷,莫不是公主知道您有危险,特前来相告,这才被掳走?”

李安不解的看着张猛,半响才回过神来,目光悲愤、沉痛还有深深的眷恋:“先王有意要把公主许给我,但如今公主却鞑子被掳走,这可如何是好?”

他这边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风无邪却优哉游哉的喝着香茶,最后实是看不过去了,这才站起身来,对着李安道:“眼下还是先把公主赎回来是正理,听说那北漠鞑子极其凶残,公主花容月貌,这……”

越是没有说出口的话,越是让人浮想联翩,李安的面色一白,急忙顺着风无邪的话道:“是,是,大人说的对,我这就写下书信,无论如何,也要把公主赎回来。”

最是无情帝王家,公主的身份看着尊贵无比,但在利益面前,也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可是看李安的这个长相,虽说不上丑,但绝对跟英俊沾不上边,也难怪公主要跑了。

这么会儿的功夫,李安已经写好了书信,交给了待卫,让他送去北漠询问赎回公主的事宜。

可是不多一会儿,那名待卫就回来禀报:“候爷,不好了,派出去的信使,全被北漠人给射杀了。”

“什么?”李安暴躁的来回踱步,一拳砸在柱子上:“可恨的北漠人,如此的不讲信义,这是要逼我出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