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鸣交给赵魁的任务是去闭月楼踩点。一个是,赵魁的模样和名字,都还没有被正派、七星盟以及邪笑笑他们知晓,第二是,赵魁的现在性子属于比较呆的类型,先不说在自己的面前,只是一个灰色纸片人的模样,在别人面前,估计这样的性子要指着他说是穷凶极恶的修魔者,估计都不一定有人完全相信;第三是,也是时候让赵魁接触一下,跟修魔者破解上古封印有关的“关键任务”了,才好查看是否赵魁能够从纸片人的模样长点手脚出来,

搞个进化之类的,让自己更好地摸清楚现在的走向。

但是也有风险,谁知道在踩点的过程中,赵魁是不是会被策反呢?就算没有被策反,万一赵魁也是个脆皮的异行种的话,一冒头撞见邪笑笑就被便当了呢?因此,让赵魁离开之前,叶一鸣便给赵魁细细讲了邪笑笑擅长的手段和功法类型,以及朱珠这个极强的辅助,嘱咐他小心两个人使诈。还有玉砚的事情也跟赵魁说了,不过玉砚似乎还没有到暴露的时候,

叶一鸣只是以举例一个擅长用自己的血做为武器的修魔者,告诫他很多修魔者的花招千奇百怪,不是都跟赵魁他一样拿着根剑就觉得天下无敌了。

等到赵魁前脚刚走,叶一鸣便让小丸子后脚跟随。小丸子解除阵法和隐藏气息的能力极佳,非常方便对赵魁进行监视和暗中保护。既可以破了朱珠这个辅助,也可以在危机关头放一把幻阵,让赵魁趁乱逃走。甚至在危机关头,要是赵魁联合了邪笑笑的话

,还能够金蝉脱壳迅速回到叶一鸣的印记之中。赵魁成功地离开了客栈,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而叶一鸣在房间里,则思考着如何对付叶知秋。他倒不是成心要去怎么着叶知秋,只不过刚好在一个客栈,又刚好知道了他跟自己的关系,又刚刚好……忽

然心血来潮,想看看叶知秋的为人。

百闻不如一见,花相宜对叶知秋也是只有夸赞没有贬低。就算是在自己面前,直接连名带姓地喊他,在花相宜心里估计还是尊称他一声叶盟主。

大凡心血来潮都是作死。

可是心里痒痒得,总想去试他一试。叶知秋对自己压根儿没有什么养育之恩,充其量也就是才知道这个是自己这个身体的生父这回事。但是血缘这种东西很奇怪,有时候是缘分,有时候却仿佛一个诅咒。在叶一鸣的心里,有小猫挠着爪子,

让他去见上一见。

好歹……也是个当爹的吧。

没有养他长大,抚养费总得讨要回来的吧?

苏樱双亲已经亡故,自己这边剩下一个叶知秋,那有一天拜堂成亲的时候,高堂的位置上空无一人,是不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还是等到孩子生出来了,抱着个大胖小子站在老态龙钟的叶知秋面前,喊道:“喂,我是你啊崽,这小不点是你孙子,我俩都没死,是不是很惊喜?”又或者等到某一天七星盟换盟主的时候,也学着武侠小说里,搞个什么武林盟主大赛。然后众人瞩目之中,他叶一鸣骑着一只银毛吊睛白虎从天而降。当所有人都在想这是哪里的高人的时候,他淡淡地装

逼一笑,说,你们上一任盟主是我老爹,这盟主不归我归谁。

——你看,光是知道了二楼一脸惆怅看风景的人是血缘名义上的老子,叶一鸣已经开始想入非非了。甚至连很多不可能的事情都想象出来了。

这情况,吃枣药丸啊!

叶一鸣坐在桌子搬上挠了半天的脑袋,纠结了半天。

最后给自己下了个总结,他才不是什么想要认亲,认回来说不定自己身上FLAG更多……他只是……咳咳咳……只是想看看这个叶知秋,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到这里,叶一鸣似乎终于抓住了自己的想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走到镜子面前,拿出黑炭把自己的眉毛涂得更粗了,脸上点了一个大黑点,把脑袋上长长的布条拆下来重新围过,压低了布条位置,以挡住别人的视线。

然后,低着头,慢慢地走出了门。

在叶知秋的眼皮底下出了门,他心惊胆战了一路。明明从他的房门口到一楼的大厅不过二十米的距离,却走得他都快要断气了。

他总害怕自己稍微颤抖一下,或者步伐走得不对,被楼上的人看出什么猫腻来,门口就哦豁一声响起来拦路的声音,然后楼上噔噔噔缓缓走下一个叶知秋,盘问他的来历。然而,事实上从他到客厅里很顺利找了个便于观察全局的角落坐下,还点了一壶小酒,几碟小菜,甚至小二过来倒茶的时候还不小心把滚烫的水泼到他身上引发了一场小小的骚乱,小二猛地赔礼道歉,连

掌柜的走过来一起帮小二说话——到这么一个地步,叶知秋就跟聋了一样,一点都没有察觉他的存在。什么“余光一瞥便知此人来历非凡”,又什么“只因楼下骚动,长老不由得探身去看,便发现那引发骚动之人眉眼之间有几分相熟”,或者什么“那人从房中而出,忽然察觉到角落有一丝目光投来,便顺目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