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鸣最后让飞云留在了神医谷。

飞云一开始很惊喜,终于觉得自己的等待等回了物超所值的报酬。虽然叶一鸣说让他留下来,是咬牙切齿充满愤恨的口吻,然而这并没有关系,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喜悦的心情。

他实在是太高兴,高兴到勤快地把神医谷里里外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他暗自给自己打定了主意。他不是神医谷的人,也跟神医谷的人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所以叶一鸣肯让他留下来就已经“破了规矩”。

师父能为自己破规矩,这一点已经足以感动。而说不定这么多年来,他也许是第一个破规矩入门的人。恩,也许不是第一个,怎么说也是屈指可数,这一点总归让他觉得十分自豪,鼻子上都有了光。

他必须得用心、会来事儿,让叶一鸣觉得他很有用,不会因为留下他而后悔。

于是他闻鸡起舞,天刚亮就开始一天的安排。批零乓啷的节奏是他的心中之歌,在天刚灰蒙蒙鱼肚白的时候更能够振奋人心 。他起劲地下厨房,练拳,情感丰富地朗读《医全》。他的声音很雄厚很洪亮,穿进了叶一鸣和苏樱所在的房间,传入了叶一鸣的耳朵里——一个盯着炼药炉通宵没合眼,在一个时辰前刚刚爬上床的苦逼青

年。

叶一鸣烦躁地捂住了耳朵,然而朗读声如此嘹亮,纵使他昏昏沉沉头晕脑胀,也激得他无法入睡。苏樱似乎察觉到他的烦躁,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身侧。

他便只好按下要拿剑冲出去把飞云刺成马蜂窝的冲动,忍了了一会儿。

忍着忍着,终于飞云没有了声音,可以松开紧皱的眉头,搂紧怀里的娇妻,把鼻子凑在她的脖子里嗅着她的香气,如同安神一样抚慰他这几天的劳累。

没想到刚刚有些入睡,门口就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少年年轻力壮、气势十足地隔着门喊道:

“师父、师娘——起来吃饭了!!”

苏樱嗯哼了一声翻了个身,眯着眼睛推了推叶一鸣,用没有醒过来的鼻音道:

“你徒弟喊你吃饭呢,你快去。我已经辟谷了,不需要。”

“不去……”叶一鸣嗓子沙哑,迷迷糊糊地回应道,“先让老子睡一觉……”

“师父!师父!徒儿把饭菜端过来了!!”

飞云精神抖擞地喊着,门口的少年喜滋滋地等待着表扬。

苏樱眉头微蹙,伸脚朝着叶一鸣一踹,一把把叶一鸣踹下了床,听见一声闷哼,这蹙眉才微微松开,继续用鼻音嘟囔道:

“少废话了——快去——再不去,别想上来……”叶一鸣哎呦喂地揉着自己的屁股,闭着眼睛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打开了门。飞云期待地看着他,他转身关上门,提着飞云的领子梦游一样走到了隔壁看诊房,胡乱扒拉了几口饭菜,还没有分得清自己吃的

是什么,鲜咸寡淡如何,就把碗筷一推,摇摇晃晃回去睡回笼觉。

这下总算消停了。

然而也快日上三竿,苏樱也躺不住了,起来喂喂小白,看看花。叶一鸣迷迷糊糊摸向枕边,发现没有人的时候只要又起了身,给自己喂了提神的药丸,洗了把脸出了门。

当时苏樱正托着一簇草药绽放的鲜花,站在阳光之中,浑身散发出温柔的柔光。叶一鸣一眼一看一下子就精神了,从身后搂住了苏樱,靠着她问她再看什么恩。

苏樱故意道:“我在想断肠草每日掺在饭菜里,你能不能知晓。”

叶一鸣装做心头一头,闷哼一声,借势让自己重心压在苏樱身上,要占她的便宜,笑道:

“哎呀哎呀,我这肝肠寸断了,媳妇儿,你可要对我负责啊。”

苏樱正想回话,却听见边上的飞云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