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月笙从床榻上坐起来的时候恍若隔世。外面的日光透过镂空木窗照射进来,投影在地板上,将整个地板分割若干的不规则块状。墙上挂着一把普通的剑,剑柄磨损,足以看出原先使用剑的主人多么认真地练习剑术,频繁的使用的结果才导致间

隔上面的花纹已经被磨到看不清楚了。

梅月笙按着自己肩膀上的伤口,虽然伤口的愈合已经差不多了,但是伤口的刺痛还存在在自己的感觉里。仿佛下一刻她就会重温那一剑刺向自己的痛楚。

痛苦不是来自于身体上的,而是来自于自己心里面的。他尝试性地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还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灵活的使用之后,这才从床榻上下来。他醒过来的时候,各大门派已经离开了萧城易府,已经前往修魔者封印点去进行布置。眼睛

睁开的时候,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虽然显得有些孤零零的,但是这样也好,可以不会让看别人看见自己落寞的一面,还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平复自己的心情。

梅月笙慢慢地走向对面的墙面,伸手准备拿下墙上的那把剑。

这把剑伴随自己多年,从她刚刚女扮男装前进入大件能成为大剑门第一个弟子的时候,从师父轩辕奇手里拿过来的便是这把剑。要说这么多年对这把普通的剑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每日每夜,在别人都憨憨大睡的时候,她梅月笙就在训练场上独自挥洒泪水和汗水的那段日子简直跟自己的兄长被白千绝害死了的那

段日子一样刻骨铭心。

她习过武,修过行,上过山,打过架,杀过人。

这一点,不论过去和未来都不会改变。

改变的不是她的经历,而是她的心意。梅月笙朝着墙面上那把剑伸出的手忽然间停住,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阻拦住一样,再也不能够前进半分。

她小巧的手虚空的抓了抓,最后像是要放弃一般垂落下来。

【不要小看我!我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哼,有什么能耐就让我看看啊。】

【闭嘴看着!你会后悔今天说过的话!】

脑海里回想起自己跟叶一鸣的对话。

那是梦嘛,梦会是如此真实吗?

如果不是梦,叶一鸣真的会这样进入到自己的梦境里,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吗?

眼看要朝着身体一侧落下来的手忽然间在半空中停住,又像是被什么鼓舞了一样,重新抬起来,再一次朝着墙面上的那把剑伸出手去。

啪。

梅月笙的手一把握住了自己剑。

熟悉的手感,熟悉的触觉,还有熟悉的场景。

她不由自主地将剑从剑鞘之中抽了出来,剑刃因为她平日的保养还是一如既往的锋利。只见梅月笙将对着自己的坚刃翻了一个身,锋利的剑身上倒映出少女的面容。,

梅月笙试图动手中的这把剑,他记得所有大剑门的招式,但是这把剑却比往常要沉重得多。以前轻轻松松就可以拿这把剑,挥舞个几十回合,现在却连抬起来都显得吃力。

单手不行便用上了双手。

但是双手辜负了自己内心之中潜藏的那股侥幸。

“第一式……起剑……”

梅月笙扎开马步,双手抬着剑柄,剑尖点地刚好离开,却只是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蔫着头垂下来。少女咬了咬牙,吃力的从唇齿之中发出声音,汗水从额头上落下来:

“第二式……托剑……”

这是初学者最基础训练的时候的花式,但是现在却如此艰难。

镂空的窗子透进来的日光,被少女手中的剑打散。不一会儿,少女便气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