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SN忽然宣布接管MEK的消息一夜间布满街头巷尾,财经新闻媒体和电视,对此进行大幅度的报道,SN的执行董Joe接受采访时说,早在半年前,就已经拥有了MEK易昭天手里的所有的股权,之后,又以高价买走了其弟易昭声和股东会里另一个大股东的股权,目前拥有六成以上的股权转让。

秦桑绿坐在会议室里,梅西站在门外,她事先吩咐过,谁也不许近,整个公司,上下一片阴霾,东曜为收购付出了多少精力和财力,每个人都知道,所有人都以为胜券在握,如今,这样的釜底抽薪,无异是致命的打击。

从门外看,秦桑绿还算是镇定,一丝不苟地坐着,只有梅西看得出她的僵硬,她盯着电视,拼命地克制住自己发抖的身体,长长的指尖嵌入掌心,她一点儿知觉也没有,电视上主持人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她看见她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一颗心像被置于炭火之上,焦躁慌乱又急切。

“请问Joe收购MEK,是为进驻中国市场做准备吗?”主持人在台上问。

“目前无可奉告,MEK旗下电子通讯最为赚钱,其他业务在业界不是龙头也是翘楚,也有分解卖出去的打算。”Joe道。

她的心沉甸甸地掉下去,像小时候从阳台上摔下去,就想张着嘴大声尖叫,可现在她不能,外面几十双眼睛都盯着她,她还算清醒,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表现的冷静镇定。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她冷不防地打了个冷颤,连动作都迟缓了许多,叹口气,去找手机,蓝色屏幕上闪烁着“妈妈”,她打起精神来按下接听键,“桑桑,你还好吗?我和你爸爸都非常担心你,桑桑,你不要着急, 会有解决的方法的,你先回家来好不好?”

她的眼泪梭梭地落下来,颤着声音问,“爸爸还好吗?”

“还好,桑桑,你放心,会有办法的。”

“妈。”她悠长地喊了声,然后怕抑制不住情绪,快速地挂断了电话。

电视上,那个黄头发的Joe就是上次她在易昭天病房外遇见的外国男人。

分解MEK卖出去,她手里的股票将一毛不值,存心要东曜垮掉吗?此前,消息瞒的滴水不漏,她想起易昭天说的话,你太冒进了,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圈套吗?

设圈的人是谁?Joe,易昭天?

她闭上眼睛,脑袋涨的生疼生疼,太阳穴的神经跳的厉害。

顾氏办公室。

“阿深,我记得三年前,你在英国成功收购了智迪后,就开始注册公司,SN,就是吧?”容夜白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淡淡问。

纪南方疑惑地抬起头,SN,宣布接管MEK的SN?

“不错。怎么,有兴趣?”顾念深点点头。

纪南方翘着二郎腿愣了愣,随后立即跳起来,蹦到顾念深身旁,“所以,你才是幕后老板,MEK是你做的?顾念深,你他妈太狠了,这一招对秦桑绿简直是致命啊,被你报复简直是太可怕了。”他竖起大拇指。

顾念深从一堆资料里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漫不经心道,“谁说这是报复,区区东曜算什么?”

容夜白挑着眉笑,果然是顾念深,秦时天一生的心血在他眼里居然不算什么,也是,抛开顾氏集团不说,仅凭他在英国SN,也已是超过东曜,有的人就是这样,你一生的心血,或许不及他三五年的做为,这是天资和后天的努力,缺一不可。

但他和纪南方一样有一点不明白,他明知秦桑绿花收购MEK,这样还不算报复?

“东曜倒了又如何?何况,即便MEK的事情,也不过是重创,未必就一蹶不振,阿桑这个人我了解,逼急了的时候,反扑起来也很厉害,那不是我要的。”他淡然道。

“那你要什么?”纪南方立马问。

顾少十分优雅地笑了笑,“要你没体会过的东西。”

那是什么?纪南方可怜巴巴地看向容夜白,容夜白耸耸肩,很亲切地安稳他,“乖,你没体会过的那么多,甭猜了。”

他说完,就勾着顾念深的肩膀,请他一起去鉴赏他这次新得来的宝贝,留下纪公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低头可着劲想,自己到底没体会过什么呢?吃喝玩乐?打架斗殴?玩女人被女人玩?上天下海,能玩的他几乎都玩遍了啊。

顾念深,你个王八蛋!

陆西年来的时候,她的眼睛还红红的一圈,脸色苍白,窗外的阳光落在她身上,衬的整个人越发虚弱起来,他心里酸酸涩涩地有些疼,时光像一下子被拉回到五年前的那个晚上。

她赤脚奔跑在公路边上,目光茫然,他的车从她身边擦过,她甚至都没有反应,他吓了一跳,仔细看了看,才发觉竟是同学,从来不多管闲事的他,竟鬼使神差地停了车。

“秦桑绿?”

她像是被吓了一跳,迟缓地转过头,好像忽然间清醒过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咧着嘴巴想笑,眼泪却掉了下来,说实话,那样努力伪装又刻意隐忍的表情,真的一点儿也不漂亮,可他的心却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微微的刺疼后,呈现出连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