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沿着她的唇,鼻子,眼睛,眉毛,一路描画,感受她轻微的颤栗,看着她咬唇有些痛苦的样子,他胸口的疼似乎才轻了一些,最后,他的手指停留在她的眼睛上,他最喜欢她的眼睛,明明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可一双眼睛,却清澈明亮,不含杂质,像盛了一整片的海洋。

感觉差不多到她承受极限的时候收回手,静静地看着她,开口道,“要么,从一开始就对我退避三舍,可你却连番主动找我,阿桑,是你让我以为,你对我并非全然没有感觉,没有情意,不会心动。”

顾念深忽然之间的态度转变,让秦桑绿惊愕之余,还隐隐有些不安,像是有什么零碎的念头闪现,却又抓不住,她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镇定地与他对视,“阿深,我是个商人,像你说的,在商言商。”

他怒极反笑,好个秦桑绿,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怎么办,早就知道你很坏,可还是喜欢你,阿桑,再也没有人能比你更让我如此费心了。”他语气清明,像雨后的空气。

秦桑绿愣了愣,然后触到他的双眸,温柔地,带着点儿诱惑看着她,她呼吸一窒,像有什么,在她的心房上撞击了一下,软绵绵的酸疼。

顾念深忽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她恍然反应过来,挣扎着要推开他,他的双臂像蔓藤,紧紧地束缚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呼出来的热气散在她的颈间和耳后,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了颤,然后逐渐僵硬,顾念深像一无所知似的,还心满意足地叹息,呢喃道,“有时候真想掐死你,可只要抱着你,还是什么都忘了。”

他不爱说情话,但每说一句啊,却都足以动人,秦桑绿这样冷心肠的人,心也微微泛酸,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复杂感情。

忽然有点儿想哭,他的温度,他胸膛里传来的心跳,都让她生出一种缠绵贪恋的情绪来,可她,最怕的就是这样的情绪。

偏偏顾念深不肯松手,她忍了又忍,反复好几次,终于动了动身体,轻声道,“太晚了,我该休息了。”

那一刻,她没有看见他脸上的表情,那是极度放松后的迷茫,还有满足,但秦桑绿的话,像当头棒喝,打的又准又快,连这样的时刻,她都还保持着清醒,他自嘲地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连自己也无法察觉的黯然和失落。

四目相对时,他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眸光流转,像海底的水草,一圈圈地缠绕在她身上,片刻后,他温声道,“阿桑,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验证这场爱,我等你。”

说完,他的吻猝不及防落在她的眉心,然后转身出去。

门关上,隔绝了他的身影,秦桑绿怔楞半晌,然后,木然地坐在床上。

眉心上他留下来的温度仿佛越来越烫,烧的她心慌起来,怎么办?他们好像纠缠的越来越深了。

阿桑,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验证这场爱,我等你。

以为又会整夜难眠,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色,竟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一夜安枕。

早上起床时,愣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洗漱后下楼吃饭,蓦地想起昨晚爸爸说的,是他叫顾念深过来的,忍不住问道,“爸,昨晚你喊顾念深过来?“

“人家毕竟帮了东曜的忙,于情于理都该道个谢,但毕竟是晚辈,两家又熟悉,总不好拿商场那套,请吃顿饭或送个礼对付过去,所以就打个电话喊他喝杯茶,碰巧昨晚你们出去玩,所以晚了。”秦时天解释的详细至极。

徐静端着现磨的咖啡过来,笑着道,“那阿深那孩子怎么说?”

秦时天抬头看了坐在对面的女儿一眼,淡淡道,“他说,自然不能见着桑桑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