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他突然喊。

她吓了一跳,忙闭上眼睛,许久,却发现根本没有动静,才又慢慢睁开眼,他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站着,好像刚才他喊她,根本就是她的幻觉。

“阿桑,除了在一起,我想不出我们之间,还有别的什么可能。”他像是自言自语。

像有无数的针扎进她的胸膛,细碎密集的疼,简直让她要哭出来,傻瓜,他们之间,有千千万万种的可能,唯独没有在一起这一种,她双手在毯子里紧紧握着,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抑制住要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悲泣声。

关于时光倒流的话,曾有无数个人说过,她想,那些想要回到过去的人,大多是在某个时间段有所失,或是有所想要弥补的遗憾,否则,谁想要回去,去除了年轻就一无所有的岁月里。贫瘠,敏感,彷徨,受伤,被欺骗,谁愿意将一切再重头来过。

但此时,她终于也如此迫切地想要回到过去,然后在哪一个春光明媚的清晨,风轻云淡地出现在他身边,假装不期而遇,或许这样,还能赌一个关于未来的契机。

听见他转身走动的声音,她不想让他看见她的眼泪,只好假装翻身,面朝墙壁,他在她身边坐下来,伸手到毯子里去握她的手,秦桑绿动也不敢动,由他握着自己。

他的手掌干燥,微热,握着她的时候,喜欢整个的把她的手裹进去,仿佛有股温热从他掌心传递给她,让她安心,妥帖。

有多久,再没有过这样温热宁静的时刻了,她闭上眼,渐渐地迷糊起来。

许久后,直到他听见细微均匀的呼吸声时,才轻声道,“小骗子。”

可自己也未曾察觉这语气里的五分宠溺,三分无奈,以及两分气恼。大概这世上,总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你觉得,你好像变得不太像自己了,她轻而易举地就破解了你所有的规则。

秦桑绿醒来的时候,顾念深已经离开了,办公桌上,有一个新的保温杯,淡雅的浅绿色,杯子里盛的水,温度刚好。

每到夏季,她睡觉起来,嗓子就会疼,需要喝一大杯温水,这个习惯了,有好多年了,但后来自己上班,时间匆忙,反而会忽略掉。

她看着杯子出神,眼眶发涨发热,他总能让她想起一些俗气矫情的话,例如那句:我这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苦,免我惊,免四处流离,免无枝可依。

但凡是女子,恐怕没有人没做过这样的梦吧。但爱情,它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拉开窗帘,阳光厚重灼热,呼啦一下倒了满屋子的光,她抬手稍稍遮挡一下,转过身去看墙上的挂钟,三点一刻,竟然睡了这么久,梅西很快就进来了,手里拿着“乐记”的粥,还有一块乳酪蛋糕。

她说,“顾总去买的,说让你醒来时吃。”

她看着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粥,心里忽然油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地,想要发泄,却又找不到出口的情绪,她只觉得烦躁,还有无法言明的悲怆,他的感情还有做为对象的她可以倾诉,可她呢?

她不想反复地被提醒,自己究竟是错过了一场原本多么美好的感情,在这世界上,有很多的痛,甚至不能够呐喊,像一道伤,最终溃烂在心底,连碰也不行。

“拿出去!”她语气生硬地对梅西道

梅西不明所以,疑惑地看了眼她,依言将东西重新端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