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温度似乎在急剧的上升,沈妱有些发懵,未及反应,已被他攻城略地。身子似乎悬空,沈妱忍不住将手臂环在徐琰脖颈之间,没了凤冠的约束,发簪脱落时,满头青丝随之散开。

榻上锦被细软,帏帐半落,徐琰随手抽了软枕给沈妱靠着,身体却还是紧密相贴,手掌在背后游弋,缠绕发丝。

这一路从庐陵到京城,徐琰明知道她即将成为王妃,却总是能看不能吃,这一通亲吻纠缠浓烈,尽情厮磨,叫沈妱气喘吁吁。

迷糊之间看徐琰的眼睛,有炙热的火焰在跳跃,如同帐外那明亮的花烛。

沈妱生怕他当下就做些什么,待会叫人来伺候时不好看,便一直往角落里缩,徐琰紧追着不放,知道沈妱到了角落时,徐琰才有些够不着了,意犹未尽的放开她,哑声道:“怎么了?”

“我……饿了。”沈妱连忙想了个理由,“今儿不叫多吃东西,到现在还没用晚饭呢。”

“是我疏忽了。”徐琰一笑,想着夜色确实已经很晚了,便扑过来在她唇上轻轻一咬,继而起身叫人摆饭。

沈妱这时候满面绯红,生怕被人看见不好,便忙放下帐子背转过身去,努力的平复心绪。

屋门打开,丫鬟婆子捧着食盒鱼贯而入,摆在次间的檀木雕花大圆桌上。

徐琰等她们摆完了,也不叫人伺候,吩咐她们尽数退出。

沈妱趿着软鞋过去,远远的坐在徐琰对面。像是为了照顾她的口味,桌上一半是京城的名菜,另一半则是庐陵家常的菜色,徐琰上京之前专门叫人带了几个庐陵的厨子,沈妱是知道的,这一路上没少吃他们做的菜,这时候自然更有食欲。

然而有个徐琰在对面虎视眈眈的盯着,究竟不能安心用饭,沈妱这时候慢慢的镇定了下来,吃了个七分饱,而后叫人进来,伺候漱口擦手。

她出嫁时将石楠、石榴带了过来,石椒因为年纪太小便留在了家里,此外,又有两位妈妈随行,并有沈夫人身边调理出来的两个大丫鬟陪嫁。

两位妈妈里头,周妈妈是沈妱的奶娘,虽然感情亲厚,对沈妱十分尽心,但是秉性温和宽仁,辖制不住人。韩妈妈则是沈夫人身边的大管事,除了沈府上下的丫鬟婆子,还会跟外头的书坊书肆里头来往理账,自然性子刚强些。

而在端王府这边,除了隋竹之外,其余的四五个丫鬟沈妱都不认识。

沈妱询问的瞧了徐琰一眼,见他只是惬意的端坐着没说什么,便也不顾忌,道:“隋竹、石楠和石榴留下,旁人都出去吧。韩妈妈——”她的语气温柔了许多,透着点客气,“叫人煮碗醒酒汤吧。”

她是正经要入宗室谱牒的端王正妃,不管出身如何,进了王府的门,便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了。那几位王府的丫鬟想必也是得过嘱咐的,此时便也十分恭敬的应命,一面撤桌上的残席,另一面着人去做醒酒汤。

徐琰已经站起身来,拉着沈妱的手,就着夜色往院里慢慢走着消食,走了小小的一圈儿,进屋后附在沈妱耳边低声道:“我不惯旁人服侍,阿妱,咱们一同更衣么?”

“才不要!”沈妱的紧张褪去,毕竟恢复了平日里的情态,抬起眼瞧着徐琰,“我瞧着这屋子宽敞,盥洗的不止一处,殿下还是自便吧。”

“那我等你。”徐琰到底按捺不住戏弄的心思。

沈妱脸上一红,不再多理他。

等沈妱洗漱完了回到卧房的时候,徐琰早已在榻上等着了,手里握着卷兵书,正慢慢的翻看,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他身上的外衣尽数褪去,因为四月里天渐渐热起来,他体质又强健,只穿了一件很薄的寝衣,屈膝躺在榻上的时候,身上起伏的轮廓分外清晰。他必然是欲念已盛,昂扬挺拔的姿态并不掩饰,落在沈妱眼里的时候,叫她忍不住低头。

此时夜深人静,外头的宾客想必也都散了,这屋里安安静静,满目喜庆的红色中,只有烛火晃动,偶尔爆出一枚灯花,合着外头竹丛迎风而动、栖鸟被风所惊的声音,格外添了安谧。

沈妱的脚像是黏在了地毯上,竟不知如何挪动。

洗漱之后其实也考虑过,究竟以怎样的状态回到内室。新婚之夜必然不能使穿着外衫和衣而卧,若是她穿了外衫吧,到时候还要被徐琰剥去,那画面沈妱不敢想象;若是自己除去外衫……沈妱更不敢想象。

于是纠结犹豫了好半天之后,沈妱决定像往常那样换上寝衣,将一头湿漉漉的头发随便挽着,而后叫石楠在外面的香炉里添好了香,再施施然走回内室。

原以为自己能足够镇定,然而看到徐琰等她的姿态时,心里终究咚咚的跳了起来,她的脚步逡巡着,忍不住揪了揪寝衣上鸡心样的领子,想要遮住新浴后微微泛着粉色的肌肤。

这姿态落入徐琰眼里,叫他忍不住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