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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流景恨不得踹她一脚。

但他当然不敢, 看到了人平安回来,他整个人放松的伸了个懒腰,直接横倒在长陵的榻上。

长陵微微皱了皱眉, “要睡回你的帐去睡。”

付流景没回应, 长陵走到榻边想要叫醒他,却发现他已微微打起鼾来。

长陵摇头失笑,想来他当真是困得慌, 这才一沾枕就入睡了。

她替他盖好了被褥,看他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被他含在嘴里,想起两年前第一次见到付流景时, 他也是这样毫无形象的趴在地上。

两年前她奉长盛之意前往江南铲除一个邪教, 那教主季子凝是个女子, 看去秀雅可人,实则残忍至极,不少忠义之士都惨死于她手中。长陵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她后, 易容成她的模样, 从而进一步捣毁邪教。

说来,当年在茂竹林她本来就打算动手杀了那几个长老, 救下付流景纯属意外。付流景被邪教中人掳去后原本惊魂未定, 结果一转眼就被长陵抢去随手一抛,脑袋一磕就晕了过去。

长陵无奈之下, 只好把他捡回竹林木屋中歇养。

付流景醒转后看到救了自己的是个大美人, 扬言要以身相许, 长陵正想揭开人皮面具, 听到他名字后才知他是长盛一心想要招揽之人,她心念电转,想再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没料想几日相处下来,她发觉与付流景在一起的时光十分惬意,他说话风趣处事毫无章法,永远都猜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她再不愿被他看到自己的真正面貌,傲慢如她,岂容见弃于人。

所以她不告而别,纵然后来再逢,她已是叱咤风云的越二公子,他自不会作何他想。

长陵将那短短的几日光景埋藏于深处,她从没过对付流景提起只言片语,直到身中同心蛊,长盛昨夜的那番话让她再度动摇。

看付流景瘪了瘪嘴,翻了个身继续睡,长陵情不自禁的扬起了嘴角。

王珣主仆二人悄无声息的离开大营,不知去向。沈曜他们虽然一度奇怪,却无心去追究,前方的哨兵传信来说,漠北军又有了新的动作。

“将军,漠北军全线收缩,十万大军动身前往蓟州关卡。”

沈曜不明所以,“蓟州?那不过是一个边城小镇,就算攻破仍有泷江阻隔,隔江所望乃是贺家,他们岂敢对阵贺家三十万兵马?”

“他们不敢。”长盛来回踱了几步,“漠北军此前折损不少粮草,再拖延下去只能无功而返,蓟州虽然只是一个临海小城,物资尚算丰富,他们若洗劫蓟州,与我们的对峙至少能再拖延一个月。”

长盛身侧的副将魏行云道:“一个月足矣让他们雁国再派援军,我们若是再调来巴蜀四郡的兵马,贺家定会趁虚而入。”

沈曜见付流景始终默不作声,出言问道:“流景兄如何看?”

付流景此前似乎一直在看着长陵发呆,听到沈曜问起,怔了一下,“啊?什么?”

“漠北军前去蓟州,何以要调派如此之众?此等时节分散兵力,对他们有何好处?”

“他们多抵是担心途中会遭伏击,毕竟那对峙泰兴的兵马占据良好地势,我们也不见得会冒险一战,不过……”

“不过什么?”

付流景脸颊绷了绷,没有回答,长陵却指着地图上的一处道:“谁说我们不能冒险?”

长盛看了长陵一眼,“你的意思,是要对那前往蓟州的雁军下手?”

“我们今夜从南门而出,绕过伏龙山的这条瀑布择捷径而行,在他们途经的泰谷交界之处自山侧突袭,”长陵不容置疑:“只需三万步兵,由我统帅,必将雁军悉数围剿。”

长盛稍稍思付,留下六万越家军与两万沈家军守城,泰兴城不至被攻破,但要歼灭前往蓟州的漠北骑兵,尽管危险,长陵亲率的赢面比他要大。

在场诸位皆以为可行,长陵见长盛也未有提出异议,正想下令厉兵秣马,哪知付流景一脸不悦,振袍离开了帐内。

众人不明就里,长陵视若无睹,径自在地形盘边上继续研究地势。

皓月当空,付流景坐在城墙边,一手持着酒壶,晚风轻轻拂动他的衣襟。

他坐了好一会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都会装作不经意的回过头,没看到想看的人,嘴角牵动了一下,自嘲的扭过头独自饮酒。

当长陵走到他身后时,他的酒壶早空了,她换上一身铠甲,腰间配着长剑,银色的面具在月华下显得英气逼人,“我走了,你留在泰兴等我回来。”

付流景不吭声,长陵欲要离去,却听他叫住了她:“长陵。”

“你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