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生父?”徐寒的心头猛地一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你,你是我女儿的男朋友。”中年男人从那张冷峻的脸庞上挤出一丝和蔼的笑容,他走上前对徐寒友好地伸出手:“我叫杨清文,是杨欣茹的亲生父亲。”

“你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徐寒移开捂在肚子上的手,因为他发现腹部的贯通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看来是朱雀之血和青龙之力的双重效果。

杨清文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把一根烟叼到嘴里,接着又将烟盒的开口端对着徐寒,眉毛微微一挑,“小伙子,来一根吗?”

“我不抽烟,谢谢。”气氛似乎缓和了一点,徐寒也暗暗松了口气。

杨清文点着了烟,从嘴里吐出一大口烟圈,然后说道:“我以前是国家科研院的,欣茹是我的女儿。我负责研究的项目是‘生物进化’。”

“生物进化?”

“对。”杨清文又吐出一口烟圈,淡淡道:“从达尔文进化论开始,人类就一直致力于研究生物进化,随着科学的成熟,我们也越来越接近生物进化的真相。事实上,所有生物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环境的变化逐渐进化,就比如人类是从猿猴进化来的,更早期的时候还只是个单细胞生物,但人类也并不是进化的终点,我们还会继续进化下去。”

“听起来蛮有意思的,但我对你们的研究不感兴趣。”徐寒耸了耸肩。

杨清文弹了弹烟灰,“我知道你感兴趣的是什么。”他目光落在杨欣茹身上,竟流露出一丝溺爱的神情,“欣茹她身上背负着伟大的使命,在她很小的时候,我就在她身上种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现在种子该发芽了,我们需要她的力量。”

“她身上是背负着使命……”徐寒听不下去了,他咬着牙,目光森然地瞪视杨清文,“但这使命不是你们赋予的,而是她自己的梦想——她从小立志当一名好警察,惩奸除恶,直到现在,她还在为这个使命奉献自己的青春,甚至是生命。”

徐寒注视着杨欣茹的眼眸,尽管此刻他们的眼眸同样血红,“我见过她眼睛最清澈的样子,所以我爱上了她。你口口声声说是她的生父,却在用鲜血染红这一片清澈,把什么狗屁使命强加到她身上,那根本不是她自己的意愿!”

他伸出手指对着杨欣茹,目光仇视着杨清文,“你看看你把她变成了什么样?她现在连本来的意识都失去了,你根本就没把她当过女儿,只是你的工具,你的实验品罢了。”

“因为她是我杨清文的女儿!”杨清文愤怒的声音里贯彻着高傲,“所以她生来就注定不平凡!她……”

“她只想做个警察。”没等杨清文把话说完,徐寒便打断了他,“这些都是你强加给她的,并非她本身的意愿。”

杨清文嘴里的烟头掉下一大截烟灰,他把烟头弹掉,淡淡地笑了:“你难道对欣茹的力量对你自己的力量一点都不好奇吗?”

“好奇啊,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很乐意听。”徐寒也跟着笑了笑。

“一切,都来自一场实验成果。”杨清文故弄玄虚地说。

“什么实验?”徐寒眉头皱了下。

“想知道更多的话,就为我织天使地狱效力吧,这样你和欣茹就可以继续在一起了。”

显然,杨清文与徐寒交涉是怀着目的的。聊了这么久,最终还是为了引诱他加入织天使地狱。

“在不了解真相之前,我可不敢冒险加入你们。”徐寒的回答相当巧妙,虽是拒绝,却不绝然,表面看上去他只是把本应是结果的好处变成了前提条件,而实际上,这个前提条件就算满足了,他也未必会加入。

杨清文心里冷笑了声,这小子,敢和我耍小聪明?

“我说小伙子,在和我谈条件之前,你是不是该认清一下自己的处境?你现在在我的地盘里,有什么资格和我讨价还价?”杨清文一副威胁的语气说道。

徐寒脸色稍稍一沉,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不但没有上当,还反将他一军。没错,在这个处境下,没有什么比性命威胁更有资本说话了。

“你想用性命威胁逼我就范?”徐寒不屑地笑了一声:“我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

“不,我和你一样,打心眼里瞧不起贪生怕死之人。小伙子,贪生怕死的是胆小鬼,而识时务的,却是俊杰。你既然敢只身一人闯进织天使地狱,就足以说明你不是个胆小鬼,所以,你大可不必放不下架子。”

听了这番话,徐寒真的是五体投体,佩服!这老家伙简直是个老谋深算的狐狸,攻心战术玩得一溜一溜的。先是用性命威胁来恐吓,这算硬的,接着用“深明大义的道理”告诉他,就算他妥协了,也不是胆小鬼行为,而是识时务的俊杰。这是软的。

硬软兼施是劝降审问的不二之法,这老家伙运用得炉火纯青,要是徐寒的意志和立场稍有那么一丁点不坚定,就很可能着了他的道。

然而,杨清文虽没有低估自己,但却低估了徐寒。他万没想到,徐寒是一块软硬不吃的老骨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但宁死不屈的却是豪杰。”说着,徐寒淡淡一笑,“从小父亲就教我,生当作豪杰,死亦为鬼雄。”

杨清文脸色变得阴沉,他冷哼了下,把烟头掐灭,丢到地上用脚踩了踩,“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了,欣茹,把他抓起来,我要活的。”

杨欣茹如同一架接收到指令的机器,冷漠的眼眸眨都不眨,咻地冲向徐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