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跟这丫头斗智斗勇还真是费思量,犹豫了好一阵,也不知道该咋回答这个问题。

刘璞玉见他不吭声,揶揄道:“是不是能卖出很多钱,就不想回来念书了?在你家做个土豪?过上纸醉金迷的生活了?”

“不是,”方奇回道,“你是不知道咱这多复杂,为了这东西,我爹让人打折了腿,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我家房子也让人烧了。我们村里人还让人逮去,不是我们去的及时,恐怕又要吃苦头了。”

刘璞玉在那头沉默不语。

方奇一咬牙:“我一人有钱改变不了咱村的现状,我想帮着大伙儿赚钱,让咱村的人都不再受人家欺负……”

“你,是铁定了心不想回来了?”

刘璞玉虽然语气很平淡,但方奇仍然听出她那缓慢的话语里透着失望,甚至是——些许的愤怒。

怎么看,也像是方奇欺骗了人家。

人家千里迢迢来劝他回去把学业修完,还苦口婆心地帮他申请助学金助学贷款和奖学金,费心费心地帮他搞定了鉴定证书的事,可是他却忽悠了人家一把。

方奇除了愧疚地沉默,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话筒那头传来几不可闻的幽叹,接着就是嘟嘟忙音。

方奇捏着手机,傻傻地站在走廊里,心里憋闷的难受,举起拳头朝着墙壁使劲怼。

“咚咚、咚咚、咚咚……”一拳两拳三拳,雪白的墙壁上迸溅着鲜红的血滴,点点滴滴洒开,一如白雪中怒放的红梅。

可是方奇根本没觉得疼,直到赵三刚跑出来抱住他大骂:“瘪犊子,你疯啦!”

葛昭昭也跑过来,看他这样子就明白怎么回事,让跑过来的孙绮云云拿绷带和碘酒。

撕开他手掌上包着的胶布,让小孙倒碘酒,自己拿着纱布擦洗伤口。

赵三刚看方奇这样子,心里也难受:“奇子,心里要是难受,你就哭吧。”

给方奇重新包扎好右手,轻声道:“先回办公室吧。”

回到办公室用眼示意赵三刚先退出去,关上门坐在方奇身上:“我也真心希望你回去念完大学,咱们的合同照样有效。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赵哥,放不下你爹娘,还有村里人。但你知道不知道大学四年是什么的黄金时光?”

方奇低头不语,道理他都懂,可是周然的事还没摆平哩,丧德子一家尽整事儿,谁知道他一走,他们又会闹啥妖蛾子?昨夜那个死胖子还逼着葛昭昭要潜规则哩,要不是他发现的及时,恁好的姑娘就给毁了。

“葛总,我不能走,咱这地儿坏种忒多,只要一想想都觉得难受……好歹我还有一双拳头,还有一身硬骨头,谁敢欺负你,欺负咱,咱就绝饶不了他!”

葛昭昭也想到昨晚的事,柔声道:“我比你大几岁,私下里你就叫我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