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刚说道:“那啥子,我给你弄点吃的来。”问方奇,“要忌口不?”

“没啥好忌的,要口味重点的,他嘴里没味儿。”

赵三刚答应声回家,方奇就跟傻达子闲聊:“想吃点啥不?给你弄几瓣蒜头哈。”跑到灶间揪了蒜头来剥给他吃。

傻达子嘎吧嘎吧嚼着蒜,丝毫不嫌辣。吃了两瓣不想吃了,突然说道:“摔跤那天,二胖打过我!”

方奇手里的蒜瓣差一点儿掉在地上,仔细看看他脸色,确定他说出的是正常话儿,而且还回忆起当年的情况,这可是第一手材料。二胖虽然比傻达子小一岁,却长的高大,打傻达子肯定没问题。若要联系上当年的那狗屁事儿,二胖下黑手还是很有可能的。

如此一想,额头上不由惊悸出一层的汗珠子,吞咽口唾沫,“达子哥,你说说他是咋打你的?”

“我去石榴树上玩,他也过来玩,还把我摁在地上……打我脑壳,好疼……后来他就把我弄到树上,我迷糊着,就摔下来哩。”方奇明白了,原来是二胖打的黑手,这小子才七八岁,心就恁歹毒哩。

赵三刚把小饭桌子都搬过来了,往屋子里一放,问道:“达子,能吃不?”

方奇扶起他坐在小竹椅子上:“三刚哥,这事是二胖干的!”

赵三刚拧眉毛瞪眼睛,“啥?二胖干的?这个小塞子!我知道他是个坏种,可没想到他会恁毒,才多大做这么缺德的事。”

傻达子咕哝道:“我给他打,后脑壳疼哩,现在还疼。”

张达是张老蔫的独苗,二胖下这么重的黑手,要是让张老蔫知道他会不会气疯了。他丫的整天跟条狗似的跟在丧德子后面屁颠屁颠做假账黑钱坑村民,还不知道人家早几十年前就狠狠地阴了他一把。

方奇想想都替张老蔫心酸,这人要是做了狗,人家也没拿你当成人!

给傻达子端上半碗饭,夹了几块大肉:“达子哥,吃饭吧,吃饭才有力气。”

傻达子端起饭碗划拉着饭,泪珠子哗哗往下掉进碗里。

赵三刚抹抹眼,举起瓶子:“奇子,你在村里就对了,要不咱能让人给欺负死哩。”

方奇拿起手机看时间:“你给寿子打个电话吧,让他来村里接人,咱们明天得起早哩。”

赵三刚放下酒瓶给寿子打电话说好时间,又猛灌啤酒,也是受了傻达子的影响,喝着喝着眼泪跟洪水似的哗哗往下掉。

方奇忙说:“你俩吃个饭还弄的跟奔丧似的,咱还吃不吃了?”对傻达子说道:“达子哥,你就别哭了,咱砸锅卖铁也要把你的病看好,给你娶个像二刘媳妇那么好看的女子。”

赵三刚甩甩头自嘲道:“咱是越老越没出息哩,喝酒喝酒。”

两只酒瓶子碰在一起发出叮当清脆悦耳的声音。

晚上哥俩也没走,就守着傻达子一宿,唠着唠着就迷糊上了,直到寿子的电话打过来三人才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