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妖精一拥而上便要绑人,方奇心说,这厮也忒无礼了,说翻就翻,这特么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啊。呼地站起来:“慢着,我只是说实话,你为什么要杀我?”

这位土皇帝冷笑:“我看你恐怕是蒙元人的细作,我的黑风只抓住了几只羊,你怎么会说丢了几匹马?还敢强辞狡辩!”

方奇也是嘿嘿冷笑,“果然是个妖孽,你换了小马甲就当我认不出你来了!我是汉人,但跟蒙元人没有任何关系,更不是细作。你若有胆,敢不敢报出姓名来!”

土皇帝愣了半晌,喘息着直拍桌子:“大胆!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咆哮本王,拖出去砍了!快拖出去!”

十几个妖精奔上前,还没靠近便被二马拳打脚踢全揍趴下了,土皇帝见势头不对,转身便要跑,苗苗一个瞬移挡住他的去路,他再跑几另外一边又被方奇拦住。

“你们是想刺王杀驾吗?”土皇帝到底是给吓倒了。

方奇摘了他的帽子扔在一边,“史淳儿,是吧?”

土皇帝当时就吓的要尿裤子,因为这么长时间他躲藏在此处,他都快把自已的名字给忘记了,猛然一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便想到五台山和尚对他穷追不舍地追杀,直到他使了个法术诈死埋名远遁到此处,才逐渐把这件事忘了。没想到突然冒出四个人竟然叫出他的名字来,要不害怕才是见鬼了呢。

方奇见他吓成这样,替他整理了下龙袍:“陛下,你是不是又尿炕了?”

史淳儿虽然害怕,但毕竟经历了许多事,强自镇定道:“我命不久了,你们就算是杀了我又能怎么,若在这里呆着,我这王位便传于你,不说一世富贵,也能安稳富足。”

方奇只当他是说笑话,与这样歪门邪道使用拘魂术的人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着了他的道。把他推回到龙椅上坐下:“别跟我耍花招,按理说吧,你现在早已骨头化成灰了,已经过去几百年了,你居然还活的好好的,拘别人的魂来接你的阳寿是不是很好玩啊。”

史淳儿现在确实这四人便是五台山派来的行者,看来自已的大限果然是到了。临死前便什么也不怕了,挺直了身子:“是啊,活了几百年,我也算知足了。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吧。”

这厮倒是有点男人的气概,方奇说道:“死并不难,难的是怎么死。”冲苗苗使个眼色,苗苗掏出个小瓷瓶来,史淳儿一见那印着佛教记号的符纹的小瓷瓶,顿时面如土色。这东西他是知道的,是专门用作收取鬼魂的法器。

他早料到终有一天他会死去,做术士这么多年,他早已考虑好了自已的退路,并不是传统中的一死百了魂归地府,而是走夺舍的路子。这么多年来他便一直在修炼自已的灵魂,以便在别人身上得到重生的机会。

续魂活命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这么多年他一直采用拘魂续命的办法,可是拘魂越多反噬的危险就越大。到现在终于接近临界点,现在他的身体便已经从内部开始腐烂。

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来的几个中原汉人居然是五台山派来的行者,行者也是和尚的一种,不过他们可以带发修行,可以吃肉喝酒结婚生子,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但是区别便是他们会法术。

方奇见效果差不多了,便靠着桌子坐下,“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若老实回答了,也算将功赎罪也受点苦。”

史淳儿忙答道:“请圣僧问吧,在下言而不尽。”

方奇便从范使郎开始问起:“你当年拘到范使郎的鬼魂没有?”

“拘到了,被我放在封魂罐里的。”

问清楚这范使郎还苦逼在呆在封魂罐里上百年一直不得进入轮回,并且还被史淳儿保存至今,他的苦逼指数比老道略差,恐怕也能打六点五分。又问他知道不知道范使郎的古墓里有种噬魂的虫子,史淳儿说道:“那虫子是我放的,我不想让人看出是谁干的活。”

他说的也是大实话,大凡经常作案的人肯定想毁灭作案痕迹不想被人追杀。可是虫子居然是他放的,还是有点出乎意料之外,方奇原来还想可能是范使郎从古埃及大沙漠带回来的呢。

“除了你知道这是噬魂虫,还有什么样人会用?”

“据我所知,拜火教的人也会用,后来草原上的密教也会。”

密教便是杨琏真迦信奉的那种几种宗教结合在一起的邪教,借以区别藏南之地的密宗,密教沿袭了苯教的很多外在特点,比如喇嘛、法衣和红帽子,在中原人看来和密宗并没有什么区别,一概称之为密宗。

便是史淳儿是专业人士,知道密教和密宗千差万别,根本不是一回事,所以他回答的也非常专业。拜火教会用噬魂虫,喇嘛用噬魂虫来对付孟昭也不算奇怪。

最后方奇又问那黑云是什么风,史淳儿说是:地、水、火、风的中最后一项。方奇和苗苗都愣怔住了,地、水、火、风是指佛教上的人体构成四种基本元素,史淳儿怎么会用这种风的呢?然而苗苗的脑瓜更快,马上传递给他一种“宏法”的解释。

史淳儿是术士,自然是懂得这四种元素的意义,他利用自身的“风”来施法自然也是可能了,难怪这怪风看起来跟自然界的风大相径庭。这厮虽然作了许多恶事,可是本事还是有点的。

方奇一时并不想弄死他,看他也是命将活不了多久,作恶多端终有一死。也不想救他,更不想插手管他太多事,毕竟人家在这里管理一个王国,虽然只是个屁大点的地方,可是黑风国的老百姓都安居乐业,也算是件功德。便说道:“其实我们并不想杀你,但是我们在这里住上几日,离你的寝宫要最近,你安排下吧。”

史淳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你们真的要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