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瘦吗?你家四爷和我家小姐身遭不测,简直晴天霹雳一般的噩耗,到今天我还缓不过来,心中难受得吃不下饭。”冯大掌事哀长叹短,紧紧握住林川的手,“别的不说,少爷小小姐年纪还小,如今谁能代替小姐帮两位小主人管起里里外外的事情来,我就担心得很。”

林川突然瞥一眼采蘩,又迅速移开,“冯大掌事,外头有你,少爷很放心。”

冯大掌事正注意着林川脸上的表情,一丝不漏看在眼里,暗自打量站在林川身旁的采蘩,嘴上说道,“我做了几十年的绸缎买卖,别的一窍不通,可当不起这么大的责任。林管事,这位姑娘面生,是姬府里的人?”

林川就等着他问呢,“这是四老爷和四夫人所收义女采蘩小姐,也是少爷和小小姐极其信任的姐姐。这不是要过年了吗?今日过来购置些衣物。”

他又对采蘩道,“小姐,这位是冯斡,从夫人娘家出来的,一直帮夫人打理所有的绸缎铺子,十分得力。”

冯斡胖大的身体一鞠,拱手作揖,却看到采蘩腰间的宝石花,心中刹那一震,但不禁语气恭敬,“见过小姐。得力一说,冯斡不敢当,不过童氏乃我家主,夫人又是我看着长大的,做事定要尽力。小姐既为夫人看重,今后还望多多关照我。”

采蘩见对方如此郑重其事,还以为是待客之道,心想这做生意的都七八九面玲珑,她尚未给他买卖做,他一个鞠就把她捧得高高在上,一般人定然受用。

她微福过,“冯大掌事无需多礼,采蘩只是暂居姬府,待义父义母丧仪一过就要离开,实在不敢当关照之事。”

冯斡没想到她说这番话,微愕之余看林川一眼。

林川轻轻摇头。

冯斡不明白也明白,至少什么都别说开,便道,“看我糊涂,外头冷,小姐快往里面请。”说罢,将一干人等迎进铺子。

绸缎铺子很大,主要放着琳琅满目各卷布料子。一角挂成衣,但占地不大,量很少,样式也普通。采蘩看了看,没有中意的。

冯斡好像瞧出她心思,说道,“小姐,外头这些衣服只是卖给急需的客人,而我们铺子里多数客人是需要上门订做的。您请跟我来。”

采蘩跟他再走进一间屋子,就见七八人正忙着裁剪缝衣。

“隔壁还有绣房和量身试衣的花厅。”冯斡又道,“小姐是贵客。今日给您量身,明日就能送到府里去,绝不耽误过年。”

林川抢道,“那就好。冯大掌事,我跟你挑最好的制衣师傅去。”转头对雨清雪清说,“你俩和小姐去花厅稍待片刻。”

冯斡身后一个中年人走到采蘩前头领路,原来是这家铺子的掌事。

其实挑制衣师傅不花工夫,冯斡一点手指头的事。制衣师傅去了之后,冯斡和林川继续往里,走入掌事房。

“林管事,你今日恐怕不是为了陪那位姑娘买衣服来的吧?这么件小事何须你出马。”冯斡终于能一吐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