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战鼓悄了,也意味着让对方识穿。

“不愧是向老爷子。”现在对手在明却仍不好对付,采蘩初衷不改,“独孤棠,我们别跟他们耗着,尽早想办法离开吧。”

独孤棠沉吟。

沙军师赞同采蘩,“老大,尉迟带了五千骑而已,不知道人数有没有露馅儿。趁现在对方还没弄清我们的虚实,反正大嫂也救到了,今晚让尉迟弄点声响出来,我们悄悄走。”

独孤棠仍是沉吟,半晌后道,“只怕他们已经弄清我们虚实了,要走,难。”

央闷了好久,“那怎么办?”

“等。”独孤棠一字千斤重,“等圣旨。不管是给我们的,还是给向琚,总能听得见声响。而且是庄王送采蘩入了虎口,也是他默许我们紧追,好坏都要有个结果。”

“真是庄王害我被捉?”猜测落实,采蘩磨牙,“他公报私仇。”

蛟盟都已经知道庄王就是神秘师父,也已经过了惊讶这个劲儿,毕竟死了的人其实还活着,歪曲扭转地说,算得上喜事。不过,无人知道采蘩是庄王妃的私生女。

麦子喜欢大兄,也喜欢师父,加之与采蘩是好姐妹,故而关心,“什么仇?”

采蘩看看独孤棠,独孤棠便帮她回答,“没什么,庄王负责采蘩案子时曾对她用刑,难免有些芥蒂。”

“那也该是庄王亏欠了采蘩。”央一句直言,“怎么反倒让她作诱饵?”他是倾老大派。

“因为大嫂是最合适的人选。”丑奴相对不偏不倚,“不是她造出传世帝王书,不是她认出那个人来,不知向老爷子还会藏多久。”

“你怎么不说庄王明知那人是谁,却不肯自己站出来,非要绕这么一大圈?”沙沙有声,颇不以为然。

过了惊讶的劲儿,但对师父的做法不认同的相当不少。一共三十九人,麦子很难摈弃对师父的尊重,丑奴嫁了人之后心态平稳,另三十七名被利用了之后均表示很难没有芥蒂,同时对独孤棠一人背负了重责而钦佩,成为牢固的独孤党。可以这么说,被独孤棠解散的蛟盟处于谨遵师嘱的个归个时期,而此时无更胜有的蛟盟已经是谨遵大兄号令的同心力时期。

“男人重诺。”独孤棠公允,“还有,要记住,庄王是庄王,师父是师父。”师父死了,庄王活着,两者没有关联。

众蛟点头后,出了主帐。老大曰等,那就是豁了命也会死守的。

唯采蘩敢疑,“生死关头你信庄王?”

独孤棠道,“来时他说必为我护航,让我放心,我不信我师父,但庄王——我还不曾打过交道。”说着揉眉心而笑,“庄王和师父明明是一个人,却又不像一个人。我这么想的话,你会觉得奇怪吗?”

“不会。在成为你师父之前的庄王很假,蒙起面来当向老爷子的走卒是为了宣泄傲气,当你师父之后是为了弥补过去,最后弃了所有回归庄王的却是脱胎换骨的庄王了。”自己也觉得拗口,但采蘩认为庄王和向老爷子就是一类人,深谙舍和得的平衡。

“所以,我可以信这个庄王一次吧?”得到老婆的支持,原来那么重要。

“信归信,别全押在上面,因为命是我们自己的。”采蘩对独孤棠眨眨眼,“咱们自救吧。”

独孤棠好笑,“采蘩姑娘的心眼一如既往得小啊。”

“那是最深刻的回忆了,怎么能忘掉呢?我打算时不时要拿出来晒晒太阳,保持新鲜,讲给子孙后代听。”采蘩比独孤棠笑得还欢。

突然里帐的门幔掀开,走出来一个人。

连独孤棠都怔了怔,因为他竟丝毫未察觉里面有人。

采蘩看清那人,却神情轻松了,“老兵,你能把神出鬼没的秘诀告诉我么?穿梭于千军万马之中,来去自如。”

邢老兵嘿笑,“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只熟用了脚下功夫,像我这样不起眼的小兵又好混过关。我来告诉你们,西穆王今夜要出兵灭假扮北牧的匪类,然后就轮到拜访北周独孤少帅。”

“老兵,向琚有没有怀疑你?”独孤棠似乎并不在意这个消息。